宛如摸在了火炭上,左格的手遽然弹开,后退几步,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不对,现在应该是“她”!
六翼神在上。
棘海妖的本体无性,因而这一种族在选择拟态时可以不受到性别的限制,但、他们在一起的那十年中,莱恩从未在他面前使用过女性的拟态。
以至于他都快忘了,这人是字面意义上的性别流动可男可女。
等等这不是重点!
左格猛地摇头,试图让自己的脑子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他跑去角斗是为了见夫人的,怎么会是这个家伙?!
那真夫人呢?被别的舰星人截胡啦?还是、之前来到六角竞技场观战的那位夫人就是他假扮的?!
那他岂不是白挨揍了?
虽然确实也是在魔卡斯的帮助下自己才赢得角斗的,但他的最终目的是救纳什人。
眼前这家伙分明与夜翼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哪有什么可能会“大发慈悲”?
“这一点你猜对了,”面前的人分外实诚地点头,轻缓地撩开挡在两人之间的薄纱般的片状物,“我确实不会放了纳什人。”
谁知那东西抽动两下,像被触碰的含羞草,顷刻间便蜷缩起来。
这显然也触及了大星盗的知识盲区,她狐疑地打量起繁育舱内这一片片倒挂的白帘。
左格被这人的话轻易地惹恼了,后退两步拉开距离,眼睛警惕地恢复成泰坦的兽瞳。
没有猜错的话,她现在应该使用了舰星皇族的形态,又因为处于半拟态状态,所以形体比起劫掠者要更接近人类。
不变的是如瀑的黑色长发,雾蓝色的眼瞳,面部轮廓比男性形态时更为柔和,这张脸从来得天独厚,似笑非笑的表情帅得让人腿软。
他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一下。
眼前这具光裸的躯体上没有任何遮盖物,两边腰侧各有三道细长的裂口,像鱼的鳃片一样排列着,边缘探出约莫一指节那么宽的半透明薄膜,正一上一下地微微摇摆着。
双手自小臂以下都覆盖着黑鳞,锋利的指爪看起来下一秒就能将他开膛破肚。
左格看得出神。
完全形态下的舰星皇族想来会更加强悍。
难怪当初授课的老师称,在阿卡隆德时期舰星皇族的战斗力并不逊于一般的高等战斗种,是索龙迫使她们成为了温室中的花朵。
“我都在你面前了,”魔卡斯不咸不淡地开口,微微挑眉,“你就在想这个?”
“我……”
下一秒他就猛然被扑倒在床上。
好家伙,力气真大。
左格不由得睁大了冰蓝色的眼睛,竖瞳倏地收缩一刹。
不对劲。
刚刚被那垂挂的白纱状物体模糊了视线,现在他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压根儿不是什么正常的床!更像是某种活着的生物,以接近呼吸的频率在轻微地收放着。
其上有一层密密麻麻的浅粉色肉须,像是海葵的触手,并且还伸缩自如——因为它特么已经缠到自己身上来了。
看似粉嫩脆弱的触手纠缠住他的四肢,挤压着卡入装甲接缝中,左格努力一番,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人爬到自己身上。
“别打算反抗,”魔卡斯笑着在他唇上落下一吻,还不忘警醒道:“他们都在看着呢。”
想到守在外边的那些皇族护卫,左格自暴自弃地放弃挣扎,直接任人鱼肉了。
哒、哒。
那锋芒逼人的锐利指爪在他装甲接缝处敲了两下,又将尖端插进去,似乎是想这样将这层生物装甲外骨骼抠开。
……你要是抠得开,那舰星的先觉种可以都去洗洗睡了。
左格漠然盯着面前的人,然而她却像是找到了极大的乐子,兴致勃勃地研究着怎么打开这套装甲,如同在拆开一件期待已久的礼物。
实在捣鼓不开,她又盯上了装甲胸口核心处那泛着蓝光的倒三角标志,塌下腰缓缓贴过去,探出了淡红色的舌尖。
!!!
这下是左格被激得炸毛,不顾束缚骤然抬手掐住那人的脖子,蹙眉急声道:“嘶,别舔!脏死了,这套装甲都不知道被多少人穿过!!”
魔卡斯抬起眼皮瞥他一眼,兴致缺缺地缓缓起身。
怎么,现在是嫌他没有情趣?
左格气不打一处来,按住那人作乱的手,“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想问的是,这人在舰星做什么,和右刃首领在谋划着什么,抓走纳什人以及其他那么多的种族是为了什么。
“做|爱啊。”
这选择性的回答让左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滚!”
“抱歉,你没有选择的权利。”
思索片刻,她贴上来将手伸到他后颈处,摸索着寻找打开装甲的装置。
不期而至的胸部压在脸上,左格下意识侧过头,耳朵到脸颊红成一片,仿佛落在脸上的是火烧云。
谁能信,明明当初他们两个之间莱恩才是更纯情的那个。
想到这里,他一时又被一股无名火所抓住,半是讽刺半是醋意地开口:“你跟多少人做过?”
跟罗塞是这样吗?跟右刃首领夜翼也是?或许还有其他的,他叫不上名来的。
身上人的动作一顿,雾蓝色的眼睛愠怒地瞪着他,旋即加快动作,像是失了耐心似的在他后颈处的装甲上捣弄。
紧接着听到“嗒”的一声,装甲胸口的倒三角标志发出耀眼亮光,关键部位的连接处也绽开光芒,须臾后黯淡下来,连接断开。
“局部过热。”
魔卡斯没有直接脱下他的装甲,而是摸到下面,冷笑着评价。
“看来你不需要信息素来催情。”
察觉到这人正在生气,左格并不打算哄人,而是回呛一句:“我又不是舰星人,当然不需要嘶——你轻一点!”
不待他说完,魔卡斯已经开始动手卸下各个部位覆盖着的装甲外骨骼,动作粗鲁不堪,看得出来怨气不浅。
咣!哐当!砰!!
原先完整帅气的装甲现在零七八碎地扔了一地,左格攥紧了拳。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她明知道“局部过热”,却偏偏不碰这处的装甲。
兴许是动静过大,繁育舱的舱门猛然被打开,皇族护卫伫立于门前,漆黑覆面上的荧黄色涂料在幽暗之中散发着亮眼的光芒。
“夫人?”
“退下!”她不耐烦地呵斥道,连头都没扭过去一瞬。
“是。”
高大威猛的护卫霎时像受伤的小狗一样转身退出,将门关上。
直到那过热的部位终于脱离装甲、落入眼前人的手中时,左格轻叹一声,感到折磨终于结束了。
魔卡斯看他一眼,眼神像是在征询,或者说是邀请,接着缓缓低下头去。
六翼神啊。
左格干脆揪紧了这张怪床上数不清的粉色肉须,反正它们足够坚韧,扯不坏。
在她伏低身子之时,那些触手即刻见缝插针地缠绕上去,牵制住她的肢体,令她动作困难。
他注意到了,本想帮忙驱赶,却又被眼前这具躯体所吸引。
之前只看到了正面的模样,现在他才发现,在她肩胛骨下方的位置有一对似乎已经退化的膜翅,像披纱一样软软地覆盖住身体,看起来并不具备飞行功能了。
尾椎骨末端则延伸出一条纤长的黑色鳞尾,末端呈针状,左格不由得联想到恶戮的尾巴,也是这样尖端带刺。
会不会先觉种创造这一物种时还融入了自己种族的基因?
通过精神连接得知自己被联想到恶戮那种恶心东西,因为说不出话所以她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声音。
左格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搭在魔卡斯脑袋上以示安抚,然后他自己都愣住了,动作僵硬瞬息。
那人却分外受用,更加卖力地表现起来,很快左格便无暇他顾了,叹息着继续揪紧身边晃晃悠悠的粉色触手。
现下的场景过于怪异,感觉又过于美妙,他就在这样的纠结矛盾之中被推上顶峰。
最后魔卡斯活动一下酸软的下颌,不耐烦地将恼人的触手从身上扯下来,重新爬到左格身上,舔了舔唇瓣。
“准备好了吗?”
左格服气地望着她:“哪有这么快?!”
“我没在问你。”
“……”
行,合着这人是要越过他直接和他的身体部位建立紧密连接。
罔顾左格不太好看的脸色,她靠在他的胸膛上,虔诚地咬了一口紧实的肌肉。
“你——”
左格倒吸一口凉气,再次拽紧了那些摇摇摆摆极不安分的触手。
什么准备都不做还是过于勉强了,他拧过脖子不去看面前人直冒冷汗的脸庞,强迫自己不生出多余的情绪来。
“你看一下我……”
那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明知是计他却不受控制地咬钩。
回过头的瞬间,魔卡斯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吻了上去。
左格在心里狠狠唾弃因为一句话就溃不成军的自己,拥紧面前的人加深了这个吻。
反正只有这短暂的时刻,各自沉沦。
比起从前,自己的回应谈不上多么热切,可是他感受到,黯淡沉寂良久的精神连接恍然间仿佛从黑夜到达了白昼,从冰冷幽暗的海底跃至阳光明媚的高空。
只是回吻了你而已,有那么值得开心吗?
冰蓝色的眼瞳直勾勾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左格思绪纷飞,直至那乱晃的黑色鳞尾无意间蹭过他的手背,这才堪堪回神。
一吻结束,魔卡斯像是喝多了酒,脸上红得厉害,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抓住尾巴就开始前言不搭后语地说胡话:
“尾针是要用在雌性身上的,刺激她们排卵,要不要给你也来一针?”
左格皱起眉,不予理睬。
“舰星人虽然分化出两性,但是先天不足,雌雄都要在夫人的安抚下才能啊……达到状态。”
难怪。
左格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原来是这么回事。
角斗是为了争夺繁育权,面见夫人其实就是与夫人……
所以这家伙先前是真的生气了,才会在他和红石角斗时态度如此的莫名其妙。
细软的触手缠上魔卡斯的腰身并逐渐收紧,腰侧那三道半透明的薄膜在刺激下开始发光,展示出精美绝伦的荧光纹路。
她嘶嘶地抽气,接着又仰起头喊疼,左格靠近一些,发现她肩胛骨下方垂下的两片膜翅被触手给一齐勒住了。
他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扯开那富有弹性且不知死活的触手,将美丽却脆弱不堪的膜翅从中解放出来。
然而趁他动作的时候,其余的触手直接将他们缠紧了,甚至辅助似的拉开她的腿,缠着腰肢将人往下扯——
魔卡斯瞬间咬住他的肩膀呜咽着挣扎起来,想分开却被缠得动弹不得。
左格有些慌乱地扶住身上人瞬间软塌下来的腰,旋即因为一种未曾有过的感觉而怔愣一瞬。
意识到那是什么之后他的脸颊爆红,一边命令魔卡斯变原来的模样一边僵硬地安抚着她。
这太奇怪了,就好像……
“你不出去,我变不了。”
她仰起头,脸上弥漫着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有些神志不清,凑近去轻轻啄吻他的唇,语气中带着恳求的意味:“让它们放开我。”
左格定睛一看,那些触手上面带着几不可见的微小刺突,每一次缠绕在她身上时刺突都渗入肌肤,被剥离时留下淡淡的红痕,很快又消失不见。
他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给皇族催情的,刺激她们分泌出更多的信息素,以便更好地完成三方合作的繁育任务。
尝试扯开它们无果后,左格只好扶着身上的人加快了动作,寄望于结束后这些讨人嫌的肉须就会自行退去。
腰侧的那三道薄膜上下摆动着,瑰丽的荧光纹路异常耀眼,几乎让左格感受到热意。
魔卡斯已经控制不住眼泪,身体像是在惊涛骇浪中起伏的一只小舟,只能死死抱紧唯一的依靠。
“……大星盗哭成这个模样,给你的手下看到谁还会服你?”
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一手扶着那人的腰,另一只手揩去愣是断不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