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活动结束钱箴应该回S市的，但是因为Y市又有另外的项目进来，所以周书还需要在这多待几天。

一起来的别的同事对周书留在这暂时不能回家表示遗憾，周书却是高兴非常，又能摆脱钱箴一阵子了。希望自己回去之前，钱箴能消气。

“滴滴滴……”微信电话响起了，是妈妈。

“儿子，你昨天发消息来说要在那多待几天啊。”周妈妈和周书再次确认，虽然周书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让他操心，但毕竟是出门在外，不比家里。还是会有困难的。

“是的，妈，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和爸爸互相照顾自己，别感冒生病了。”

周书是独生子女，爸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很远的地方打工了。他从小和外婆生活长大的。虽然没有和父母生活在一起，

但他清楚父母的不容易，所以大学毕业后就立志好好工作，来回报父母。

“爸妈知道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别让妈担心。”

周妈妈眼中已经含了泪花，周书听着电话里妈妈的叮嘱，也渐渐想家，便安慰起周妈妈“妈，我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给你带特产。”

周书还打算和妈妈介绍当地的美食，电话屏幕突然显示有电话接入。

屏幕上赫然三个字“钱箴总”。周书和妈妈解释了一番，赶紧接听了钱箴的电话。

“钱少，晚上好 。我刚想给您打电话给您问个好呢，没想到您刚好打给我了。”

周书才不会觉得钱箴是来慰问打工人的，在钱箴眼里就没有打工人的概念，不然之前也不会指挥他做这做那。

虽然是工作，但是哪个老板会让员工下班去景区买门票，就因为买当天的现场门票，才赠送彩虹形状的剪纸流沙。

还有某天钱箴想滑雪，拉着周书当垫背滑了半天，钱箴当天是玩得开心了，周书腰痛了一个了礼拜。

周书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是属于被拯救全世界的超人打的那一波人，不然这辈子就这么惨，能遇到钱箴。

周书非常好奇钱箴为什么这么针对他，就因为初次见面他对钱箴鄙夷的眼神吗，有那么明显吗？

画面一转，精致的西装被挂在门边，身穿一件私人订制黑衬衫的钱箴正站在办公室，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微微思索。

他骨节分明的左手插在西装口袋，另一只手将电话置于耳边。周围非常安静，好像连电话那头的呼吸声都能听清。

“怎么不说了，我在听。”钱箴的眼睛只有在看到他感兴趣的东西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地全神贯注。但此刻他在看着月亮，一丝不苟，聚精会神地看着……

他在想周书看到的月亮是不是也这么圆。

“钱少，我也是才知道公司还有新项目在Y市，您放心，我在这一定好好工作，争取早日回到您身边，为您服务。”

周书将一粒泡腾片丢进杯子里，青绿色的杯子，橙黄色的泡腾片，好像非常互补的颜色。

杯子里的水雾升腾，刚才水倒多了，好多水扑到外面了，周书抽了张卫生纸就开始擦，因为在和钱箴打电话，他不敢太用力擦桌子，他怕玻擦璃的声音太大被钱箴听到。

一个是绞尽脑汁想自己到底对周书是什么想法的人，一个是在寻找怎么让擦玻璃发出最小声音的方法的神人。何尝不是一种互补呢。猪肉降价，羽毛球会卖得贵一点，说的便是这两人。

“好好工作，别偷懒。”钱箴刻意叮嘱，他的眼睛还是看着月亮，只是月亮不再停在原地，渐渐消散。

“好的，我在这已经习惯了，和同事相处得不错，我们会互相帮助的。钱少，我在这也祝您工作顺利，天天开心。”

。周书发现拿一块布垫在桌子上然后拿纸巾吸水，是没有声音的。

。 “那……钱少晚安？”周书不能熬夜的习惯绝不允许被打扰，当然现在是迫不得已，该争取他还是会为自己争取的。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吗。”

钱箴不知道为什么，听周书说客套说尊敬的话已经够多了，他想听他说些不一样的，比如今天开不开心，早上几点醒。这些日常的话他从来不说，他说的最多的无非是祝您生活愉快，钱少早上好，钱少晚上好。

钱箴心想：我难道不知道自己好不好。

一开始注意到周书也是因为他以为周书和别人不一样，不是为了利益而被迫在自己身边，不会为了自身而放弃底线。

当初以为他和别人一样虚伪，初见却只有他看到自己的思考，现在以为他很正义和别人不一样，到头来幻想还是会被现实打败。

钱箴一开始只是虚伪的观察者，慢慢变为实践者，直到最后背离了实验目的。

钱箴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周书的，可能是那个吻，可能是那杯姜茶，或者是那次生病的照顾。他从前讨厌一切，傲视一切。

现在的他只要周书说厌弃了自己，那么他会连自己也讨厌。

钱箴讨厌被控制的感觉，但他的心好像不受自己控制。

大脑劝他放弃实验，丢掉不舍。心却在每一个深夜提醒他还有爱，能被治愈，他值得拥有美好的爱，而不是无止境的孤寂。

电话这头的周书听得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钱箴到底要听什么，但大抵是和酒店侮辱事件息息相关的。

周书端起橙子味的泡腾水，一饮而尽。待会要说的太多先润润嗓子。要是说到一半找水喝，那是相当狼狈。

“当然有，钱少应该是在意前几天我的口无遮拦，真的抱歉，我当时应该是醉了，您应该知道我不是那种会私下说别人坏话的人，酒品即人品，我只是酒品不好，人品绝对没有问题……”

“还有，我真的有把您当我的领导，绝对没有任何别的想法，在您身边我学到了之前没有了解的东西，谢谢您工作中对我的帮助和支持。”

周书侃侃而谈，又列举了好多钱箴的优点。怕说重复了，他还拿个笔记本，边写边说，说完一个就划掉一个。

“你说没有别的想法，是吗。”钱箴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一顿，下一秒点开了免提。

“当然……”

这就是心的提醒吗，不过如此。

“我知道了，晚安。”

“好的，晚安钱总！”

“嘟嘟嘟……”电话挂了。

话说多了果然容易口渴，周书走到衣柜边上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凉意传入心间，刚才还困得很，现在确是怎么也睡不着。

外面好像在下雨，滴滴答答的，不是很安静。

周书无聊地解锁手机，想看一集电视剧就睡，无意看到了桌面的cgapp，上次给jap发消息，对方没回，app就放桌面上了。想到jap上次差点被骗，周书还是点开了cgapp，毕竟好人有好报。

验证心情，登录……周书终于点进了jap的主页。这个app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更新了，竟然能保持上次聊天人主页的界面，后台也太牛了吧。而且聊天记录好像也能自动存云端，换了手机也可以看到聊天记录。

jap的最新动态距离上次更新已经有好长时间了，他最新一条动态是3天前发的，内容是：

“我比他还要觉得这像是梦，不公平的是他能想走就走，我却被困在未破冰的寒冬。”

配图是一张飞机票，飞S市的。

果然，肯定遇到渣男了，可怜的j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