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周书睡到了天亮。虽然昨天睡得晚，但是经过和jap的深入沟通，他顿悟了，好人一生平安，帮jap的这件事也挺助眠的。

周书走到衣柜边，随手拿出一件白色衬衫，衬衫是熨烫过的，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有很多领导会来，需要穿西装。

周书挑了一套深黑色的西装，说来也奇怪，平时自己挑的衣服怎么看都喜欢，但是钱箴给他挑的衣服却是更适合他。

这件西装是上次钱箴让他假扮男友送他的，送了好几套衣服，其实一开始周书是拒绝收的，首先人家是老板是甲方，吩咐什么也是立得住脚。而且还不是白帮忙的，工资也到位了。最后还给了衣服报酬，只是这衣服要是收下，倒显得周书有点贪心了。

周书表达了感谢之后，百般推脱。还特意拿袋子统一收好，想等送钱箴回家的时候顺带还回去。

恰好有一天参加sf公司的周年庆典，那天钱箴喝了一点酒，周书送他回家。

二人在车上沉默不语，最后还是钱箴注意到周书的不对劲。平时周书开车要不看路，要不就看导航。

今天倒像是要把钱箴看出个什么来，钱箴打量着窗外，又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顺手就拿过周书副驾驶的袋子。

周书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着白，有点汗流浃背了。

不过钱箴并没有打开那个袋子，他只是拿起来，好像在估算重量，并不好奇那是什么。周书觉得他应该是猜到里面是什么，才不打开来看的。

“我送出去的东西就是别人的，别人的东西我不要。”钱箴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淡淡地解释着 ，好像在自言自语因为风没有回头。

“钱少，我已经拿到加倍的工资，我们非亲非故的。这衣服太贵了，真的不需要您破费了。”周书想再争取一下，毕竟拿人手软，钱这东西看不见，衣服是看得见的，万一哪天自己做错事了，钱箴一句你怎么做的，我对你还不好吗，衣服都是我买的。

收下不穿，这个超绝idea周书不是没想过，但就怕万一哪天钱少自己想到这些衣服自己一次也没穿过，又是怒上心头。

钱箴的修长白皙的手扯着领带，明亮的灯光下他的眼神却暗了几分，他不耐烦地回复着周书“如果是你的爱人送你，你就收下吗。”

领带被钱箴顺势取下，就这样丢在座位旁，领带上的线条被破坏了，它安静地躺在座位上。见证着现在的气氛，微妙而奇怪的氛围。

“真的不用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周书想真该买本工作指南看看，说来说去就这几句话，不知道说的什么。

这个回答好像什么都没有回答，钱箴悠悠地提醒道“刚才那个恋人的问题你跳过了。”

周书也是个抓不住重点的人，他不知道钱箴这话是在说自己过于客套，还是说把工作和生活分得过开，前者的处理办法似乎是乖乖收下衣服然后礼貌道谢，后者可能难一点，需要对钱箴进行一系列的察言观色，然后再评估出解决方案。

周书头脑风暴后，选了第三条路。“我没有爱人，如果有的话，我想我可能会收下吧。”周书当下想的倒不是爱人，他想的是，要不还是去书店买本职场进阶的书看看吧，词穷真的害人。

“那就把我想象成爱人，拿着回家吧。”

周书：？？？他知道是说衣服，但这句话有歧义啊 。话说钱箴才该复习语文病句吧，这话说得引人联想。

要不说到底是最强打工人，周书一脸平静地回复“那谢谢领导爱我像有着爱家人一样的心，我会带着您的礼物好好工作的。”他就像鹿小葵一样活力满满地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没有说加油。

周书忘记钱箴最后又说了些什么，只记得他本就不好看的脸上，又添了些看不清的情绪，可能是感谢或者帮助人的快乐？

周书终止了回忆，看着镜子里仿佛量身定做般合身的西装，感叹到“钱真的能带来很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到达会议厅，来得人还不多。周书发现今天有很多眼熟的面孔，ql公司的李总，就连不怎么出现在公共场合的，oooin公司的厉总也来了。

周书全程都很专心，没有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他，这次与会真的学到不少东西，学到的经验应该可以解决这在之后工作中遇到的问题。

晚上公司没有组织活动，周书做好会议记录然后朝酒店走去。

虽然是冬天，现在已经不太冷了，周书把脖子上印有浅棕色姜饼人的围巾放到工作包里，他想着走久了，就会热起来了。

还没走到酒店，他的手机就响了，是熟悉的我爱工作，他知道钱箴给他打电话。

周书擦了擦手，用一只手拉开手套，然后解锁了手机，他清了清嗓子这才点了绿色的接听“下午好，钱总。有什么指示？”

周书打开了免提，然后又把手套套上，拿着手机边走边等回复。

电话那头本来是没有杂音的，声音一放大，却变得吵了起来。

“钱总，我这信号可能不太好，您能听见我说话吗？”

虽然不冷，但风刮过来还是觉得脸有刺骨的，冰入灵魂的感觉，周书茫然地看着不远处飞来飞去的小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要变了，它们飞得非常整齐，就像谁组织了冬游一般。

和在街边瑟瑟发抖的周书不同，书房里的钱箴只穿了一件墨色高领毛衣，高高的领子裸露在外，袖子被高高挽起，拿手机的那只手，因手部动作泛起青筋。和被迫收敛的袖子不同，下半身是紧贴的休闲裤。

银色的手表在灯下，时不时透出白色的光。

“下午好，今天工作还顺利吗。”周书觉得钱箴可能是疯了，自从被安排到钱箴身边工作，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如此正常的回复了。

以前钱箴给他打电话，不是祈使句就是反问句。今天这个陈述句，有点像彩票六位数中了前几位，他总觉得钱箴在暗藏后招，这猜测不是空穴来风，因为他见识过钱箴的恐怖。

“顺利的，今天工作非常的顺利，您是有别的工作安排给我吗？”周书已经快走到酒店了，想着电脑只有一点电了，等下到了酒店一定要先给电脑充电。

周书突然想起来，电话那头好像是天气预报的声音，什么时候钱少会看天气再出门了，他不是看心情出门的吗。

电话那头的天气预报员用很官方的语气播着各个地方的天气，周书只能大概听到晴还是雨，因为播音员报的地名不是全国的天气，算是具体到区和县了。

这是要去哪个郊区啊，这么上心。周书不禁感叹还好自己不在公司，如果自己在公司，钱箴会不会让他实地考察看完，他才出发啊。

“你到酒店了吗，马上要下雨了。”钱箴就像聊家常一般随口说到。

应该今天很多地方要下雨吧，周书以为钱箴随口提的天气，殊不知钱箴看的就是Y市的天气。天气预报说Y市静安区马上要下暴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