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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堕落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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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跌撞撞跑出去的未歌靠在一颗大树下休息,痛苦地喘息,手掌按在胸口,冰冷的力量像蛇一样缠绕四肢。

体内的黑暗粒子逐渐不再沸腾,停止转化她的身体。

杀欲减弱,大脑刺痛消失。

所罗门粉碎的力量不会将她体内光粒子转换太久,只要等上一段时间,光粒子会自行吞噬黑暗粒子。

她得赶快恢复理智才行。

咻——

剑刃划破空气的声音细微但刺耳。

未歌目光凌厉看向飞来的光刚剑,手中发射黑色的冲击波将他弹开。

光刚剑被击落在地,化成人形尤里,他不顾身上的伤,固执地要接近她。

她体内沸腾的杀意再次上涨。

“走开!”

未歌站起身,暗红眼眸盈起红光,黑色如裂痕般的纹路浮现在两颊,如同哭泣的泪痕一般滑下,发出暗红光芒。

毫不掩饰的杀意刺向尤里,她眼中的痛苦消失,转化为充满战意的冰冷杀欲。

尤里手中盈着温暖的光芒,坚定走向她。一直以来呆呆的面容发生变化,痛苦与愧疚布满那张立体俊朗的脸。

“未歌……我要救你。”

都怪他没能及时解除伊扎克的控制,她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光之剑的净化能力一定可以救她!

未歌没有答应或是拒绝,她脸上裂开疯狂的笑容,暗红眼眸邪气横生,右手斯塔之镯发出黑红色的光芒,黑色的光剑凝聚出鞘。

“好啊,那就让我们来痛快地打一场吧!”

杀!杀!杀!

黑红光剑狠辣斩击,变幻着招式刺向尤里的身体。

尤里只躲避不还击,他趁着未歌举起黑剑的空挡一把抱住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黑剑举起,狠狠刺入他的手臂。

血丝顺着黑色光剑滑落在地上,染红满地黄绿的枯叶。

他丝毫不顾受伤的手臂,一点也不愿放开,浑身凝聚出白色的治愈光芒,包裹住未歌。

刺痛再次冲上大脑,此刻光之剑的能力对浑身黑暗粒子的未歌来说无异于万箭穿心。

她痛苦地捂住大脑,浑身颤抖,黑剑消散。

尤里浑身伤痕,灰色长袍被划破,露出里面血淋淋的伤口,血滴浸润到未歌青色的长袍上,染上点点黑红。

他痛苦地抱紧她,手臂如钢铁般禁锢着她。

“快醒过来,未歌!”

“你是我诞生以来见到的第一个人,是首个和我共同作战的伙伴。千年,我等待了你千年……”

千年前,他什么都不懂,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可现在,他已经不是当时懵懂无知的光刚剑,他早已在千年间成长,明白了自己担负的责任与她离开话语中的意义。

曾经,未歌为了阻止世界的混乱拿起他。

是她带领他斩断了世界的危机,教他劈开迷茫与困惑。

——这次,就让他这把剑来拯救她!

“你不是和我说过被谁掌控都不如自己掌控来得好吗!?”

“那你清醒过来啊!黑暗的力量也是你的力量不是吗!?”

未歌愣住了,她面上的癫狂定格,裂开的笑容消失,杀意起起伏伏,最终将所有情绪压抑在赤红眼底。

她不动了。

惨白的脸色配上赤红竖瞳,暗红色泪纹划过脸颊,诡异的艳丽感扑面而来。

上挑的眼尾处鸦睫半垂,冷冽目光自上而下看向尤里。

“说的不错。”

他提醒她了。

黑暗的力量也是她的力量。

在这个光之力供给不足的地球,选择先维持着暗堕·奥特形态也不错。

她不再抗拒黑暗粒子的转化,任由光粒子与暗粒子在体内打架,暂时维持着半光半暗的形态。

虽然有点痛苦,但她现在需要这股力量。

“你……你恢复了吗?”

“勉勉强强吧,只要我不太抗拒体内的黑暗力量,就不会头疼想杀人。”

她现在说话刻薄又讥讽。

“你还真是个笨蛋啊,我打你你都不知道还手?”

暗堕·性格超嚣张随意版·未歌,她伸手掐住尤里的下颚,把他脸往上一抬。

“你就不怕我真的把你杀了?”

她边说边凑近尤里的脸颊,狭长上挑的眼尾微红,赤红眼眸戏谑地盯着他,坏心眼地对他吹口气。

尤里耳尖肉眼可见的红了,他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未歌,顿时身体僵硬地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相信你……”

“哈哈哈!”

未歌松开他,后退一步嗤笑两声,脸上半是挑逗半是感慨地说。

“你真是呆的够可爱的。”

她……是在夸他吗?

尤里的脸红已经从耳尖蔓延到了脖颈,他别扭害羞地把麻布衣袍后的兜帽拉起,试图挡住自己的脸。

声音沉闷但带着点喜悦。

“……谢谢夸奖。”

沙沙——

脚踩在枯叶的脚步声传来,第三个人出现。

“看来我来的不太凑巧。”

斯特利乌斯穿着深绿色的外袍,金边滚卷,复古又华丽。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愉快相处的未歌和尤里。

光刚剑最光。

他都忘记了,这把剑也有净化之力。

未歌的身边有许许多多的伙伴,根本用不上他这个魔王来拯救。

是他心乱了。

未歌暗红眼眸温情全无,用冰冷漠然的目光看向他。

“你过来做什么?”

斯特利乌斯呼吸一窒,微瞪大眼看向她。

他想让未歌恨她,可当真的看到她冷漠厌恶的目光,他却又感到难言的痛苦,仿佛灵魂被搅碎,无数冰锥刺进骨髓。

就像当年看到全知全能之书中写定的一切时一样,绝望又不知所措。

“……没什么。”

魔王与女神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来看一眼而已。”

他转过身,身影微顿,留恋似的侧过半张脸,却不敢看向未歌,只将视线停留在满地的枯叶上。

故事马上就会迎来终结。

他的声音暗沉低哑。

“再见。”

黑雾弥漫,身影消失。

未歌皱眉,红眸凝视他离开的位置。

有点不对劲。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尤里昏迷倒下了。

“喂,你还好吗?”

未歌将尤里扶到怀中,他脸色苍白,眉头紧皱,痛苦地闭着眼。宽大的手掌握紧她的手腕,用力到骨头凸显,青筋浮现。

胳膊上贯穿骨头与血肉的伤口还在渗血。

黑暗光剑细薄又尖锐,她当时神智全无,下手狠辣用劲,如果换个人承受这一击,恐怕手臂当场就要废了。

她安抚尤里,语气冷硬命令道。

“放开我的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尤里昏迷着也依旧不愿放开,口中喃喃道。

“不要,不要再离开……”

未歌有些为难,如果是平常的她此刻可能会温柔地安慰他,告诉他,她不会离开。

可暗堕版本的她情感薄弱,面对这样温情的画面实在难以招架。

她只能先将他上半身放在腿上,另一只手去摸索他身上的门之书。

麻布衣袍被撩起,冰凉的指尖隔着一层内衫流转在身体上。手下的躯体绷紧僵硬,肌肉紧实。

身材还不错。

未歌客观地点评。

她摸出门之书,抱起尤里,踏进门内。

-

北方基地里。

神代兄妹刚经历一场苦战,伊扎克控制住神代凌牙攻击玲花,想要看他们兄妹相残。

幸好玲花及时用狼烟传信,大秦寺和尾上亮前去阻止神代凌牙,抗到伊扎克死亡,自然解除他的控制。

基地里气氛沉重,神代凌牙刚醒来就得知了未歌同样被伊扎克力量侵蚀的事情。

他护主心切,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来,完全忘记了他们刚才帮助过他。

神代凌牙愤怒地揪起神山飞羽真的领口,担心压过了理智,朝着他怒吼。

“你不是说要保护所有同伴吗!斯塔大人呢?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神山飞羽真痛苦地撇过脸去,垂下眼眸,唇瓣抿紧,苦涩地开口。

“我,是我的错……”

“不是的,神代!”

新堂伦太郎插进他们两人之间,将正在气头上的神代凌牙推开,护在飞羽真身前。

“不是飞羽真的错!是我的错,都怪我们没能躲开所罗门的攻击,才让斯塔小姐替我们承受了这一击。”

他张开双手,愧疚地直视着神代凌牙,一副任君鞭打的模样。

“你要打就打我吧,我绝对不还手!”

富加宫贤人同样站在飞羽真身前,“还有我。”

他与伦太郎一样,心中同样愧疚不已。

明明只是和他们见过一面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地来救他们?

没有人能回答他心中的答案。

“伦太郎……”芽衣担心地看向这边,躲在楼梯后面,心中期盼着尤里能赶快将未歌找回来。

拜托了未歌小姐,请完完整整地回来吧!

你再不回来这里真的要打起来了!

神代凌牙呼吸起伏,胸膛剧烈抖动,他很少如此动怒,大多数时都很理智。

神代家本就愧对斯塔大人,他们家族世代跟随真理圣主,不仅是因为对真理圣主的推崇,更有这份想要补偿斯塔大人的愧疚在里面。

他们想要为千年前的背叛赎罪。

所以他才会在之前那么相信真理圣主伊扎克。家族给他灌输的理想与信念,几乎让他到了愚忠的地步。

可是、可是斯塔大人……

“呵。”神代凌牙自嘲地笑了一声,后退两步,垂头坐在椅子上,神代玲花关切地扶住他。

他拍拍玲花的手,表示自己没事,只是语气依旧自嘲自弃。

“我没有资格替斯塔大人惩罚你,既然这是她的决定,那么——”

“拯救你们,就是她认为正确的事情。”

富加宫贤人愣住,不自觉握紧手掌,心弦颤动。

是啊,这么明显的理由,确实不需要多想。

就像他们一心想要拯救世界一样,不需要任何理由,只因为这是他们认为正确的事情。

未歌小姐,当时一定只是想着不想让他们受伤。

所以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的安全。

“我去找她。”

刚才一言不发的神山飞羽真突然出声,他坚定地看向身前的几人。

一直等待不是他的风格,既然说好了要一起拯救世界,那怎么能让未歌一个人承受痛苦?

“我一定会把未歌带回来。”

他转身,手还没碰到门把手,基地的门突然从外面打开。

处在话题中心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

金发苍□□致的脸上眼眸赤红,暗红泪纹艳丽诡异,怀中抱着一身伤痕的尤里,饶有兴趣地挑眉。

“在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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