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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入阁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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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监那帮奴才,最会做的事就是见风使舵,瞅着福如海已经失去皇上的宠信,他们转头就巴结上了李喜贵,不止这些奴才如此,朝中大臣亦是如此。

沈自谦得到风声后,第一时间派人去给李喜贵送礼,并且还贴心地送上了福如海这些年贪墨的账本。

账本详细上地记下了福如海所收的每一笔贿赂,最大的贿财来源便是别敬。

每年秋收后,各地官员都要进京核对税收,但这群官员进京的第一件事不是前去户部核对,而是先去福如海的府邸送上别敬。

只有送了别敬,事情才办得成,可为了凑够那么多银子,地方官通常会想尽办法从百姓身上搜刮。

福如海收了别敬后,会把数目详细记在账本上,那些孝敬得多的官员,他会尽量提拔,孝敬得少的,则会被他故意使绊子,轻则贬官,重则丢掉官帽子。

拿不出别敬的,大多都是清廉正直的好官,他们不愿鱼肉百姓,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被罢官,或是调任至蛮荒之地,一辈子都别想有出头日。

在这种默认规则之下,那些原本想做个清官的大臣,只能被迫贪墨,贪来的银子全孝敬给福如海那个阉人,他们自己私底下还穿着打补丁的衣物,过得苦不堪言,因此怎能不恨呢。

福如海刚失去宠信,弹劾他的奏章便满天飞了,一句阉人误国在楚京流传开。

李喜贵抓住这个机会,把弹劾的奏章全部送到永熙帝面前。

那些弹章永熙帝看都没看,便直接下令把福如海关进令人闻风丧胆的诏狱。

永熙帝嘴上仁慈,说:“念在福如海伺候朕多年的份上,留他一命。”

关进诏狱只有死路一条,至今还没人能活着从里面走出来过,把福如海关进诏狱,就等同于是宣判死刑了。

李喜贵满心欢喜地退下,带着锦衣卫抄了福如海的家。

抄家时,锦衣卫从福如海的卧房中搜出来一件明黄色的蟒袍,这可是只有太子才能穿的朝服,福如海一个阉人竟敢僭越,这下不死也得死了。

李喜贵仰头望着翘起的檐角,长舒了一口气:“人呐,贵在自知,奴才就是奴才,哪能僭越。”

福如海不知道自己只是永熙帝用来控制朝臣的棋子,竟妄想联合朝臣除掉太子,实在太不自知了。

奴才就是奴才,哪能僭越,这话传到了亓官渊的耳中,他脑子里先是浮现出太子殿下祈雨时那神圣的一幕,接着想起自己在内官监受过的种种苦,奴才就是奴才吗?

李喜贵丢给亓官渊一把匕首:“去吧。”

亓官渊握紧匕首,独自前往诏狱。

天气炎热,诏狱里全是嗡嗡叫的蚊蝇,地上也全是蠕动的蛆虫,连个落脚的地都找不到,被抓进这里的人,都是朝廷官吏,不管是什么罪行,都是先挨一顿棒打,名为“杀威棒”,打完人就老实了,同时也废掉了。

因为被打烂的皮肉,若是不尽快医治,就会被附近的蚊蝇寄生,过不了两天伤口就会生蛆,皮肉下会被钻出一个个的孔洞,最后整个躯干都会腐烂,为了活命,那些罪犯往往会忍着恶心和疼痛一个个地去把蛆虫挑出来,再把腐肉剜掉,场面令人作呕。

而那恶心又血腥的画面,日日都会在诏狱上演,从未来过这里的人,光是闻着臭味就会呕吐,更别说亲眼去目睹,至今还没人能面不改色地走进诏狱,亓官渊算是第一个。

进了诏狱,亓官渊就像是进了自己家一样,一脚下去,踩死无数蠕动的蛆虫,爆汁声让旁边的锦衣卫都犯恶心,可亓官渊一点表情变化都没有,脸部线条崩得很紧,身上更是散发出比地狱恶鬼还恐怖的气息。

之所以不觉得恶心,是因为亓官渊早就经历过了,当年他在乱葬岗里徒手刨开腐臭的尸山,寻找自己父母亲残缺的遗体,找到后,还只有五岁的他,用板车花了半年时间将父母亲的遗体从楚京拖回到他父亲镇守了几十年的边陲小镇,一路上他父母亲的遗体不断腐烂发臭,最后变成一堆白骨。

那半年里,亓官渊日日伴着那堆长蛆的白骨,从未觉得恶心。

锦衣卫在前方带路,领着亓官渊在一间牢房前停下。

福如海挨了一顿杀威棒,人已经奄奄一息了,看到有人来开门,他还以为是皇上开恩了,扭动着身躯一点点爬过去:“是皇上派你们来的吗,老奴伺候皇上那么多年绝无二心呐………”

亓官渊走进牢房,踩着福如海伸出来的爪子,蹲下身,毫无征兆地用匕首扎进福如海的手臂里,整条手臂都被刀刃贯穿,鲜血淌了一地。

福如海疼得面目狰狞,发出阵阵惨叫:“啊啊啊!!!”

亓官渊面色沉静如海,嘲讽道:“绝无二心?那你府上为何会有太子的蟒袍。”

位高权重的大太监也可穿蟒袍,但都是穿深颜色的蟒袍,明黄色只有太子可穿,福如海是什么心思,大伙都知道。

福如海面目越发扭曲狰狞,加之他那张惨白的脸和渗血的牙,真像个索命的恶鬼,“你……亓官渊……你能当上内官监少监,可都是本督提拔的,今日你竟敢背叛本督。”

“定远侯亓官谚是我父亲,你应该知道吧,你明知我是罪臣之子,还提拔我,不就是想看我如何苟且偷生吗。”亓官渊从福如海身上活活削下来一片肉。

福如海死咬着牙关,从牙缝里挤出沙哑的音调:“杀死你父亲的人是皇帝,这个仇你敢报吗?”

亓官渊拧起眉头,紧盯着福如海。

“你以为是其他人故意陷害你父亲吗,实际上是皇帝想杀他,定远候打下赫赫战功,手握重兵,在民间又有极大的威望,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呢,皇帝怕他谋反才杀了他,还给他按了一个通敌的罪名,你能活下来,是因为皇帝不想把事情做绝,怕老天爷处罚他……你自己斩了命根子,当了宦官,正合了皇帝的意,呵呵,可悲可叹啊!你未来的下场,不会比我好到哪里去!”

福如海并非不知道自己是皇帝的棋子,他只是还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已经通过兰妃控制住了皇帝,只是没想到永熙帝的城府那么深,也是,能从众多皇子当中脱颖而出当上皇帝的人,又怎会是庸才。

只要能坐稳帝位,永熙帝什么事都做得出。

福如海临死前,含着最后一口气说:“帝王无情啊,连太子都是他的棋子,你一个卑贱的奴才又怎么斗得过呢。”

福如海死了,李喜贵当上掌印太监,成了司礼监一把手,亓官渊跟着升为了随堂太监。

李喜贵比福如海要低调得多,且懂得做人,对谁都是一副谄笑,面对首辅沈自谦更是百般恭敬,对面太子党羽的时候也一样客客气气的。

沈自谦本以为福如海走了以后,能搭上李喜贵这条船,但想到李喜贵是两边都不肯得罪。

沈自谦只好把目标放在了刚当上随堂太监的亓官渊身上。

亓官渊轮完值,回到李喜贵赏给他的小宅子里,见黑暗处多了一人。

亓官渊镇定道:“你是谁?”

那人从黑暗处走出来,摇曳的烛火映得他面容一半暗一半明。

亓官渊眯起眼:“是你。”

孟冠清抬起手来,他手指上缠着一根绣吉祥如意纹的发带,这发带质地轻盈柔软,是用上等蚕丝纺织而成的,平常百姓可用不起,“我若没记错,这应当是太子殿下的发带,怎会在你枕头之下。”

见孟冠清在用指尖揉捻发带,亓官渊突然面露凶色,猛地扑上去,抢过发带。

亓官渊将发带塞入衣襟里,一声怒喝:“滚!”

孟冠清看着他发笑,故意逗弄说:“我这有太子殿下用过的帕子,你想要吗?”

亓官渊横眼瞪过去:“你拿殿下的帕子作甚?”

孟冠清反问:“你私藏殿下的发带又是作甚?”

亓官渊哑然,低下头,闭口不答。

过了会,亓官渊再次瞪过去:“把帕子给我。”

孟冠清走到亓官面前说:“跟我做个交易怎么样?”

“什么交易?”

“我要你杀了李喜贵。”

“杀不了。”亓官渊现在还不能杀掉李喜贵。

孟冠清似乎是早就猜到了答案,“杀不了那就算了,换个要求,助我入阁如何?”

内阁成员都是翰林院里选上去,孟冠清已入翰林院,就相当于半只脚踏入内阁了,想要入阁只需等个机会便可。

目前内阁成员共六位,首辅一人,次辅两人,群辅三人,暂时没有空缺,孟冠清想要入阁得赶走一位才行。

亓官渊眼中隐隐露出一丝杀气:“你是太子党,还是沈党?”

孟冠清再次反问:“你呢?”

“我。”亓官渊讥笑了一下:“阉党。”

孟冠清负手而立,仰头大笑三声,边笑边说:“我乃孟党。”

亓官渊冷静片刻后,正了正脸色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孟冠清收敛住笑意,那张温文儒雅的脸变得冷峻起来:“我想——入阁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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