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城市最大的好处就是交通发达，去每个景点都很方便。不过半小时，出租车就在奈良公园的门口停下了。

可惜的是，现在天色已经暗下来，奈良公园过了入园时间，大门已经关上了。

五条悟看着紧闭的大门，检票员都已经下班了，挠头道：“我们作息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又是晚上。”

坂田银时：“那我们回酒店睡一会儿？明天早上再来？”

“算了，你睡得着？”

坂田银时睡了一整天，刚刚新干线上又眯了一会儿，肯定是睡不着的。但是五条悟却是实打实的一天一宿没合眼，他问道：“你不需要休息吗？”

五条悟：“我还好啊，这点工作量对我来说，就算是度假了。”

坂田银时：“……”

卷，都卷，卷点好啊。

不卷死别人，就会被别人卷死。

入口处已经关了，两人便偷偷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五条悟抓着坂田银时的手腕，直接闪到了公园内部，几个闪现，就到了森林深处。

坂田银时：“咱俩待会直接闪现去大阪得了，省得来回倒车。”

五条悟白他一眼：“我不累的吗？”

“你不是说，这对你来说算度假嘛。”

“……”五条悟被噎了一下，老实承认，“不认路。”

坂田银时：“我给你开导航。”

“……”五条悟抬手给他一巴掌，“找你的鹿去。”

“来来来，再闪一会儿。”说着，坂田银时把自己手腕塞五条悟手里，有方便的技能，不用白不用。

五条悟使劲扭了一下他的胳膊，才又重新在深林里溜达起来，没有事先标记地点，他只能在可见范围内进行移动。

溜达了好一圈，坂田银时看着周围环境：“咱好像来过这儿，原来你真不认路啊。”

“已经翻了好几个山头了，森林里的环境都大差不差，你认一个我看看。”

“但你不是能看到咒力流动嘛，自己到过的地方没痕迹吗？”

话音刚落，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这里咒力消散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坂田银时掏出眼镜戴上，原地转了一圈观察周围环境。

五条悟抬手，掌心蓄起咒力，朝着远处击打出去。高浓度的咒力瞬发，在空气中划出一道尖锐的气流，却在中途减速，最终消失。

五条悟目测了一下：“不到两百米。”

坂田银时：“衰减了50%。”

“还算可以接受。”五条悟点头，因为六眼的加持，他的咒力效率几乎可以达到100%，衰减50%，不过是把他的效率降到了普通咒术师的水平。但他在此基础上，还可以使用反转术式进行咒力补充，只要加大咒力输出就可以了。

现在更严重的问题是：“这里并没有结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程度的限制。”

这种情况肯定是突然出现的，咒术界虽然人手不足，但是每年也会对各地进行评估，如果是长期这样，肯定会有记录。

坂田银时蹲下来，打开箱子，看着下面的一排子弹。子弹还剩下十六枚，分为两种，一种是狙击枪专用的船尾型弹头，一种是通用弹。

通用弹当时做得少，只剩下两颗了。

坂田银时把它们全都取出来，一颗递给了五条悟，一个自己塞进了左轮手枪里。

五条悟接过来：“给我干什么？”

“以防万一。”坂田银时重新把箱子合起来背上，“之前你被诅咒阻隔过视力吧，现在又是衰减咒力。看起来好像不痛不痒，但是万一就到了差这一毫厘的时候呢。”

五条悟看着手里的子弹，是特殊的材质做的，通身散发着一种莹润的光芒，此刻在昏暗的光线下，发着微微荧光。

“也是。”他没推辞，直接贴身放着，甚至不知足道，“那你就给一个啊？”

坂田银时瞅他一眼：“需要用到第二颗的时候，我会在。”

五条悟动作一顿，随后才嘟囔一声：“哦。”

两人重新出发，刚刚探查过的地方虽然没有咒力残留，但是大致方向还是能够辨别。避开重合区域，找准一个方向，五条悟带着人闪现去了更远的地方。

“没有鹿。”坂田银时说道。

五条悟也在时刻注意周围的环境，点头：“不止是鹿，其他动物也没见到。但是，各种植物倒是长得非常好。”

“嗯。”

坂田银时当然不可能真的是来看鹿的，他掏出手机，山里信号不好，原本的搜索网页已经刷新不出来了。

坂田银时翻出之前的截图，把上面的信息递给五条悟看，说：“我来之前搜了攻略，说这里有野生的鹿群。但实际上，已经很久没人看到了。也有人因此抗议过，但是当地旅游管理局一直没给出回应。”

五条悟看着截图上的信息，说道：“估计是凶多吉少咯。”

“但是周围也完全没有诅咒的痕迹。”坂田银时低头看看脚底下茂密的草丛，吸收诅咒、削减咒力。

或者说，咒力也是被吸收的？

咒力的来源是人类负面的情绪，所以其实咒力跟诅咒一样，是一种负向的能量。

所以，这里存在着某种正向的能量波动，可以吸收净化诅咒。

这种正向的能量，他们都见过。

那是——地球的龙脉。

但是随着松阳去世，龙脉也早已沉入地底，再也没有波动过了。

难道它，复苏了？

坂田银时心里“咯噔”一下，这就是对方察觉到的时间节点吗？

其实话说回来，一千年这个时间点，本身就很奇怪。

如此漫长的时间，能够发生的变故太多了。

如果说有什么手段，可以保证这个长达千年的计划可以完美达成。那就是松阳早就知道，千年后，龙脉有复苏的可能。

坂田银时猛地抬头，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森林中没有照明的光源，只有头顶一轮圆月可以勉强视物。

森冷的月光洒下来，好像给这整片森林都罩了一层朦胧的寒气。

“走吧。”坂田银时跟五条悟说道，“这里没有宿傩的手指。”

五条悟：“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嘴上虽这么质疑，但是五条悟还是立刻带人出了奈良公园，重新站在入口处。

“因为你说过，杂草咒灵已经在东京出现过了。”坂田银时掏出地图，把自己的分析说出来，“我刚刚突然发现，这几个地区其实还是有共同点的。”

五条悟回头看了一眼几乎没有边际的森林，又看了一眼地图，皱眉道：“你是说，那根杂草，可能是从这里诞生的，所以诅咒的味道很淡。而那个鱼人，是从海洋中诞生的咒灵。”

坂田银时点头，指尖指着富士山的位置：“还有你说的火山头，是不是就是在这里诞生的？”

五条悟接话道：“它们都已经离开自己‘守卫’的地方，代表这里的手指已经不见了？”

“我觉得是。”

“那排除掉神户、奈良、富士这三个位置，其他区域又有什么特征。”

“札幌在北海道，还记得岩手县出现的那个冰系的咒灵吗？”

“嗯。”五条悟点头，“那就还剩大阪、名古屋，还有东京。”

这三个城市目前是日本三大核心都市圈，人口、经济、文化都高度集中。人多诅咒也就多，平时也是咒灵的高发区域，配置的咒术师人手也是远超其他区域。按理说，不太可能在咒术界的监督下，发生大规模的祭祀事件。

但是很可恨的是，即便猜到对手是想把他们拖在这里，他们还是得去。

毕竟咒灵办事哪来什么底线，如果他们打道回府，对方又趁机搞点别的事怎么办？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坂田银时见他不高兴，伸手把地图收起来，说道：“刚好原本的计划，就是经过奈良，再去大阪和名古屋，也不冲突。这里去大阪最后一趟新干线是九点半，时间上还来得及。”

“啧。烦。”

五条悟皱眉，也不想着打车了，直接拉着人，闪现到了车站。

手一松，便指使道：“去买票。”

“是，是。”坂田银时拿着两个人的证件，去窗口买了两张票。并且掏出自己的警官证，狐假虎威地走了绿色通道。

去大阪的路上，两人的心情就没有那么轻松了。

坂田银时犹豫着，还是没把龙脉可能复苏的事情说出来。

五条悟也在心里分析大阪的咒术师人员配置，以及还放在高专保管处的五根手指，是不是要找机会拿出来。

他点开伊地知的聊天框，对话还停留在对方给他发的全国各地的咒术师配置名单。

五条悟手指放在输入框，正犹豫着，就看到坐在旁边的坂田银时把电脑掏出来了。

坂田银时一边开电脑，一边问：“琢磨啥呢？”

五条悟退出对话框，收起手机，目光转到他电脑屏幕上，只见那电脑转了半晌也没反应过来：“你这什么老古董，丢了得了。”

“没钱，你给我换啊。”

五条悟点头：“行啊，回头给你买个顶配。”

坂田银时：“……”

行呗，有钱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