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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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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菊送吴妈走后,锦茵开始打量起,太夫人送来两丫鬟白容和秋霜,两人规规矩矩立在一旁,微微低头,眼睛不乱看。

两丫鬟身穿一件深蓝色布裙,裙摆处镶着白色的滚边,发髻用普通发簪束起,看上去很干练,颇有太夫人的行伍风范。

秋菊送完吴妈,走进正间,立在锦茵一旁,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白容和秋霜两位姐姐,我先伺候我家姑娘洗漱,晚上再来请教两位姐姐,府里的日常规矩。”

两人曲膝行礼,轻步退了出去。

锦茵开始打量起这屋子,内房与外屋由一个镂空雕花梁隔开,中间吊着一个檀木珠子做帘,两旁挂着小锤,将女子闺房与待客外屋隔开;闺房正中靠里墙摆放着一架悬着淡紫双绣花卉草虫纱帐的拔步床,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铜镜置在木制的妆奁台上。

东门角摆放着一把黑漆面的古琴,锦茵走过去,轻拨了一下玄,音质非常好听,浑厚,回音绵长,侧角处,有直通净房的小门……

外屋处最醒目的算是那台细雕的小书橱,纯黑香木桌,案上摆着几本字帖,宝砚,沉香木笔架;左侧邻窗下摆放着一架罗汉软榻,软榻中间搁着一小茶几,整个屋内给人清新闲适。

转了一周,在靠窗的罗汉床坐了下来,透过窗棂看着外面小院,眉梢愁盏,叹息道,“秋菊,以后这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所了。”

“姑娘,您先别多想,先休息,奴婢去打些水来,给您洗簌。”

“秋菊,你忘了吴妈妈的训诫?以后要改口叫姨娘了。”锦茵走到秋菊跟前,理了理她的外衫,顺身靠近一些,轻声低语:“你去找一下白容,秋霜,分别打听一下侯府起居日常,越详细越好,务必分开打听。”

秋菊领命出了正间。

幸好,这院的主人去了营州,不然,她不知道如何面对他,都是被上权者算计进来。

从窗棂看去,院子里角落有一两棵芭蕉,沿着院墙边,种了一些青青绿草,似万年兰,又似麦冬,用砖头垒好围起来,看上去像刚翻新不久。

低头无奈笑笑,想来这侯府也措手不急,刚才留意了家具都是旧制,有些角落都有着灰的痕迹,想必是从另个院子移过来的,古琴的琴弦有几根轻了码,看来是好久未曾调弦音。

曾在荆州时,母亲曾请过一段时间音律女师傅,后来到了京都,再无碰过。这屋里的小书橱上的名人字帖和笔墨,看来太夫人是想让她琴棋书画,做个安分守礼的妾室。

秋菊端着食盒进来,“姨娘,您早上就没怎么吃,现在过了晌午,快吃些东西。”边说着,边将食盒放在正间的方桌上,走到锦茵跟前,附身轻语;

“刚才奴婢一出去,就瞧见白容姐姐出了院子,奴婢想着堂院里的箱子还未整理,想叫上秋霜姐一起登记入库房,可秋霜姐说,这是姨娘的嫁妆,她不方便着手登记,主动在墨韵堂院子打扫,都不跟奴婢打听的机会。”

“奴婢刚烧水想给主子净面,发现西苑没有小厨房,要到东苑那边,东苑那里有几个粗使妈妈。本想去和她们几个问问,结果不一会儿,白容姐就端着食盒进来,说是太夫人那里已经准备好了两房的午膳。”

“秋菊,你去院里找那几个粗使妈妈,先将箱子抬入西苑库房,反正东西也不多,改天再登记;然后再去请白容和秋霜来正间。”

看向秋菊,重复一句,“秋菊,是‘请’”。

秋菊愣了一下,疑惑看着,看着主子笃定的表情,点头马上走了出去。

锦茵走到桌旁,开始打量起食盒中的食物,?清蒸武昌鱼,芙蓉鸡蛋羹,元宝肉片茵子汤,桂花丸子和几张春饼,菜品精致,食材上等;

慢慢坐了下来开始用膳,味道很鲜美……

突然想起,刚才敬茶的时候,不敢抬头打量这位太夫人,听着声音,中气十足,铿锵有力,想必与她习武带兵有关……

秋菊走了进来,“方姨娘,白容和秋霜在外候着。”

锦茵连忙放下筷箸,喝了一口茶水,“快进来。”

白容和秋霜有序走了进来,曲身行礼。

锦茵坐直身姿,笑脸盈盈地看着她俩,“两位妹妹,模样好生标致呀。”

白容和秋霜听方姨娘这么一说,两人对视一眼,曲膝,“奴婢谢方姨娘谬赞。”

“两位妹妹既是太夫人屋里的,想必侯府里的礼数规矩,两位妹妹最清楚不过。我也就不绕弯子,太夫人的晨昏定省时辰是几时?”

“回方姨娘,您进府时,太夫人交给奴婢一幅画,太夫人说您看了这幅画,就明白她的意思了。”白容说完,就从袖中抽出一卷画,双手铺在桌面上。

“方姨娘,太夫人说若您明了其画中意,请帮忙填写后四句。”一侧的秋霜说道。

方锦茵看着此画,一脸疑惑,这萧太夫人真是不同于常人治家!

此画用白灰色做底色,画中一人骑着马道上行进,山峦叠章,绿色屏障连绵起伏,在画中左上有一点淡淡橙橘色,直到早饭时分,依然雾气迷蒙;道路两旁的冬青树和几家农舍,农舍的竹编门三三两两开着,有炊烟淡淡升起……

看完,锦茵抿嘴一笑……

出了京都城,一路北上,日夜兼程,在天黑前,终于到了豫州城外,萧璟宣一身玄青色骑服,发丝在细风中轻拂脸侧,但眼神犹如狼瞳,面部线条刚毅有力。

看到不远处的城门,一行人牵停战马,慢慢停了下来,听候指令。

队伍最前面,萧璟宣抬头看了看西北方天色,紫红色的晚霞与金色的夕阳相互辉映;露出久违的放松一笑;

“子同,吩咐下去,即刻入城,先到城内找家店住下,休整一天再继续北上。”

一旁的子同跟随将军多年,西南气候多变,将军早已习惯看云识天气,记得在南疆的时候,将军常说:早看东南,晚看西……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

?

夜深人静,虽已立春,但是越往北,夜间气如寒冬,子同从店家小二那里提来热水,见将军刚写完书信,吹干墨汁;

“子同,你去一下驿站。”

驿站的驿丞每隔两天会有信件往来,加急送到京都,应该不过半月此信会送到侯府。

一路上忙着赶路,没时间细想府里的事情,刚到客栈,才想起来,那位妾室已经进了府,一进候府就有太皇太后这个盾牌,也不知母亲与她相处如何?以母亲的性子,估计少得不逗趣一翻,以前在早上操练时,时常与父亲比试一翻,每次都是父亲假装不经间输掉,把母亲哄得开心收场。

夜深人静,萧璟宣双手枕着,靠在床上,透过客栈窗棂,朝夜幕繁星看去……想起临行前,母亲提及他一直未娶,想想确实不孝,只是如今朝堂中,新帝继位才三年,各派系之间,娶哪家女子,都有可能牵扯出另一层关系……

翌日辰时?,方锦茵主仆两就准时站在洱院。

吴妈妈正在伺候太夫人宽衣,红梅走了进来,“太夫人,方姨娘在外候着,前来给您请安。”

太夫人与吴妈对望一眼,吴妈放下篦子,随红梅走出内屋。

“吴妈妈,妾方氏前来给太夫人请安,劳烦吴妈妈,将此画转交太夫人。”

“方姨娘,您客气,谈不上劳烦,还请到上屋候着。”吴妈接过秋菊呈上来的画卷,将主仆两人领进正常。

稍坐了片刻,瞧见太夫人从次间走了过来,锦茵连忙起身,曲膝福礼,“太夫人安好。”

太夫人坐到正位的太师椅上,一身黑紫色长裙配大袖衫襦,对襟折枝花纹,显得贵气又亲和。

“方姨娘,你刚入院,昨日睡得可好?”

“回太夫人,白容和秋霜安排妥当,妾身睡着安稳。”

“嗯——你是如何从画中看出来的?”

方锦茵粲然一笑,“回太夫人,妾身刚开始毫无头绪,只到不巧,在院子看到几株麦冬,才记起这首诗。”

“《东流道中》有句:冬青匝路野蜂乱,荞麦满园山雀飞。再详细对照画中景,正好对得上,诗中山高树多日出迟,食时雾露且雰霏。马蹄已踏两邮舍,人家渐开双竹扉。”

听她一一道来,萧太夫人心中默默打量,昨日浓妆艳服,今儿挽起发髻,插上喜鹊含枝的步摇,穿着青柠色束裙,一件粉色小袄,虽不是当下时兴样式,瞧着也显灵气鲜活,今儿瞧她除去艳妆,反而显得清水芙蓉。

方锦茵现在说得云淡风轻,侃侃而谈,殊不知,昨晚看着这画,半天毫无头绪,一人在次间的小书房里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只到半夜,走出去想放空一下脑子,无意间看到院子里种的麦冬,从而联想到画面中的冬青;

现在眼眶都有丝丝青黑。

太夫人听她这么解释,笑了笑,打她一进来,就注意到她眼眶的青黑,看来是一个不卖惨不叫苦的姑娘,疾风知劲草,还是要多看看……

“你刚才府里,有些地方不熟,今儿瞧着天气不错,你可以在府里逛逛,我们没那么的规矩。”

“不知你如何安排白容,秋霜两丫鬟?”

“若不习惯,就让吴妈领回来。”太夫人委婉一笑,看着她。

从昨日入府,到考画中意,哪有时间想那两丫鬟的事,这当下如何是好?锦茵低头思忖片刻,与其被动不知所措,不如主动发问。

“回太夫人,妾身只是一房妾室,得太夫人慈爱,从洱院拨两个贴身丫鬟过来伺候,是妾身的福气,何德谈习惯二字,所以妾身晚些时间想请教一下吴妈妈,白容和秋霜各擅长哪些?”

锦茵一边柔声含笑言语,一边观察太夫人的神态。

“吴妈,这两丫头,你可熟悉?”太夫人问一旁站着的吴妈。

“回太夫人,这两丫鬟买回来没几年,也是要立规矩的,至于其它品性应该是敦厚老实。”

锦茵笑着点点头,很好,又是一题。

从洱院出来,秋菊见无旁人,快步上前,轻声问道,“小姐,刚才太夫人那里,奴婢大气都不敢出。奴婢都没听你们聊什么来?”

锦茵给秋菊看她手中的绣帕,柠得皱巴巴的,“别说你呢,我又何尝不是!”

长舒一口气,“这第一半是过了,接下来,就是如何考察院里那两尊神了。”

“奴婢不信吴妈妈不知那两位擅长,故意让小姐难堪。”

“这是考我呢!”锦茵抬头叹了声。顿时又琢磨了一下,“太夫人不是说我们可以在府里逛逛吗?不要我们走走看,从昨晚到早上,我都没放松过。”

到了垂花门,经过穿堂,正中架着大理石屏风,锦茵停步于此,慢慢欣赏着屏风上的字,颜筋柳骨,下笔风雷……

这府邸好大,从墨韵堂出来后,一路都是曲曲折折的雨廊,雨廊两侧的盆景和花草,裁剪有度,层次分明,一点也不显突兀和杂乱,在这行走,都有种游园惬意的心境。经过前几日的雨水,变得更加清新凉爽,凉风中带着花香,沁人心脾……四季春丫枝修剪适宜,更显绿意盎然。

走完雨廊后,便一条小石子的小径,弯弯曲曲延伸至荷塘,阵阵荷花香,不由得让深吸一口气,感受这空气中的滋润……好久没有这么舒服了。

荷塘的一侧不远处,便有一个小亭子,里有一石桌和四个石凳,锦茵站在亭中,面朝这一大片荷塘,微风佛面,荷香阵阵……

午睡醒来慵一饷,又丝毫翠簟铺寒浪。

雨罢苹风吹碧涨。

脉脉荷花,泪脸红相向。

斜贴绿云新月上,弯环正是愁眉样

虽是一些娇困无力,幽怨缱绻的诗词;而诗中的荷花,带着晶莹的雨珠,亭亭玉立,摇曳生姿。雨后的荷花含情脉脉,红红的脸颊上挂着泪珠似得看着人。

望向着这一片荷塘,如此美景,不可辜负。

沿着荷塘走着,凉风习习,拂过脸庞,丝丝荷香,蜻蜓在池中的荷花上空盘旋,池塘里还有一些小鱼追逐,嬉戏……把一池的潭水搅乱出生机来,还好不是养的锦鲤,不然就太俗了——

“秋菊,我竟然很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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