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这个？”

电话那头的江候新疑惑地反问道：“你身边有人得这个病了吗？谁？这可不是小病啊。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用药吊着。而且发作的时候很痛苦，很多得了这个病的人即使不因为病情死亡，也会因为难以忍受发病的痛苦而自杀。”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让林雨霏皱起了眉头。

自杀？

脑海中一闪而过夏宁之前的表情，林雨霏眉头皱得更紧了，沉声问道：“那这个病有预防的可能吗？或者说，在生这个病之前有什么预兆吗？”

“怎么说呢。”电话那边沉吟了一会，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首先，这个病是信息素系统中的神经性疾病。你也学过了基本的生物学了，人体内的信息素类的神经系统是和脊柱、大脑等的有关联的。而神经性疾病，是很难探测和监控的。并且，神经一旦出现问题，有些时候影响的并不是一处，而是身体各处。如果你说要预防，我能提供的建议就是健康生活、饮食规律、多运动等，让你的身体保持良好的状态是最好的预防手段。”

“那至于预兆的话，这也是这类疾病的研究方向之一。但现在这方面的研究还停留在对早期临床现象的研究上。倒是在治疗上，最近新的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林雨霏立即追问道。

“京都医科大学和西城中心医院的ABO生理研究中心要组建一个团队，就是专攻这一疾病治疗的。领头的是该领域的新星，鹿鸣曦。她前段时间发表了对腺体分泌散溢障碍病理研究的论文，提出让人耳目一新的设想。听说她母亲就是因为这个疾病病逝的，所以立志要攻克腺体分泌散溢障碍。”

“另外，算是一个小道消息，也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江候新追加了一个消息道，“听说京都大学有个团队有望研究出被佳诺制药垄断的该疾病特效药的替代品，现在正在找投资进行下一步的研究。但京都大学医学系并没有就相关消息发布什么公告。所以，这个消息存在骗投资，夸大说法的嫌疑。”

听完江候新的讲述，林雨霏皱眉沉思了一会后，道：“我知道了，谢谢。”

“不客气。”江候新回答完，紧接着问道：“你怎么突然对这个病感兴趣了。真不是你家里有谁，或者是身边谁生病了？”

“我家里人的身体情况，你应该比我要清楚。”林雨霏回答道，“我只是在看分化紊乱的时候看到了这个疾病，好奇来问你而已。”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后，道：“你不用太担心的，你的情况并不严重，只要你配合治疗，问题不大的。”

“嗯。没事了，不打扰你了。”

“行，那我挂了。”

挂断和江候新的通话后，林雨霏又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

这次电话刚响了一秒就被接了起来。

“少家主。”闵子江低沉严肃的声音传来。

林雨霏轻嗯了一声后，道：“帮我查两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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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雨霏和江候新交流的时候，回到家洗漱好的夏宁打开了手机，点开了和褚耀的聊天界面。

想了好一会后，夏宁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了过去。

【有空回拨语音通话。】

等了一会后，没有收到语音通话申请的夏宁放下了手机，打算去给自己买的蓝雪花浇浇水。

但她刚放下手机，手机便响了起来。

手机页面上显示的头像正是褚耀的。

夏宁立即接起电话，道：“喂，能听见吗？”

“可以的。”褚耀的声音慢慢从嘈杂的背景声中脱离，道，“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夏宁没有急着和褚耀说事，而是问候道：“你父亲脱离危险了，恭喜。”

“谢谢。”褚耀道谢后，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道：“您这边是有什么事情。”

夏宁因他的话嘴角微微勾了勾，也没有继续说些场面话，直截了当道：“我需要你帮我办三件事。”

“什么事？”

“帮我查一下三年前所有和西城警方有关的案子，尤其是你父亲出事前后的案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后，道：“一年的时间能发生不少案子，您想要了解的是什么类型的案子？”

“我不清楚。”

夏宁的话让褚耀再次陷入了沉默。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是，这个案子当时调动了西城警局很大一部分警力，是一起比较大的案子。”

听到这话电话那头的声音重新响起：“这个条件足够筛掉大部分的案子了。我会尽力去找的。但我无法保证能找到您想要的案子。因为没有告破或者是有保密要求的案子，我是无法查阅的。”

“我明白。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你先查。能查到多少是多少。”

“好的。除此之外，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褚耀主动询问，夏宁立即接上，道：“我们需要见你父亲一面。”

电话那头第三次沉默下来。

许久，就在夏宁想要再搬出约定给褚耀施压时，褚耀的声音响起：“我下午的时候会和我父亲说这件事情，晚上给您回复。”

听到这话，夏宁便见好就收，转而道：“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注意一下。”

“什么事情？”

“你在孙教授的实验室勤工俭学吧。”

“是的。”褚耀不知道夏宁为什么要问这个，回答得有些犹豫。

“我希望你帮我关注一下孙教授的行动。”

“你想要做什么？”褚耀的声音一下子充满了戒备。

夏宁预料到了褚耀的反应。

孙教授在学生间的风评很好，而且褚耀在孙教授的工作室干了大半年，和孙教授应该也算熟悉。

夏宁笑着道：“你不用担心，我和孙教授认识，并不会伤害他。我只是需要有个人注意他的行动。这在某种程度上算是保护。”

夏宁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自己父亲出事、叶成毅葬礼、爆炸等一系列从一开始到现在的事情。

“孙教授可能在进行一个很有风险的调查，我无法明目张胆地让人去提供保护，所以需要有人能在一定程度上观察教授的行动，确定他处于安全的环境中。”

褚耀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夏宁话语的可信度。

过了好一会后，他开口问道：“我方便知道孙教授正在进行的调查吗？”

“抱歉。”夏宁道，“我只能告诉你，这可能和你父亲的事情有关。”

夏宁看不到褚耀的表情，但电话那头比之前都要长的沉默让她能感觉到褚耀因为自己的话而波动的情绪。

“我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和褚耀说完后，夏宁挂断电话，走到蓝雪花面前，一边浇着花，一边对着父亲絮絮叨叨说着最近的。

而在另一边，挂断了和夏宁通话的褚耀看了一会儿落地窗往的高楼大厦后，转身越过好几个房间后，打开了标有【2108】数字的房门。

门内的人见褚耀进来，笑着道：“回来了。”

褚耀点了点头，道：“您醒了。睡得好吗？”

褚朗笑了笑，道：“挺好。在这么好的病房里，怎么睡不好呢。”

说着他环顾了一下四周。

不同于一般的病房全是白色的。这间病房的墙采用的是木墙板，里面还有隔音的装置。

正对面门的墙上有很大的窗户。阳光从窗外照入房间，明亮非常。

床是高档的病床，睡得也比普通的病床舒适。旁边的医疗监护仪安静地运行着。

每天仔细看一遍仪器是褚耀现在一睁开眼就要做的事情。

看着阿爸比之前要红润了不少的脸色，褚耀因刚才对话而起伏的心绪完全地平静了下来。

“那就好。”他道。

但在他说完后，褚朗的脸上去露出了犹豫的神情。

褚耀见状，问道：“怎么了？阿爸。”

褚朗抿了一下嘴，压低声音道：“这里住一天要不少钱吧。我感觉我的身份恢复得挺好的。虽然你朋友说我们在这里住多久都行，但做人不能没有底线。我觉得现在换道普通病房挺好的。咱们也不能太麻烦对方。”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拉住褚耀的手道：“对了，来怎么就，人家又是帮忙安排住院，又是帮忙请医生的。我们还没有好好谢谢人家呢。你去问问，你朋友什么时候有空，我们要好好感谢人家。看着病房的样子，人家大概也不缺钱，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样就心安理得占别人便宜的。你到时候买点水果，又或者在我出院后，请人家吃顿饭。这都是要的，不然别人就不会和你做朋友了。”

褚朗絮絮叨叨地说着，没有注意到褚耀低垂的脸上变化的脸色。

在咽了一口唾沫后，褚耀抬起了头，道：“刚才我接到她们的电话，她们也想要见见阿爸你。”

褚耀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道：“那感情好啊。什么时候过来？你赶紧去准备准备。”

褚朗说着就要伸手去那放在病床右边的床头柜里的银行卡。

但他的手刚接触到床头柜便顿住了。

“但是，她们想要和你聊聊三年前，西城警局死亡的那位警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