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雅间,莫名让路无忧想到灯笼的构造,温暖又窒息。
那他们是什么?扑进灯笼里的飞蛾吗?
路无忧抽起藏在手中的骨刺,准备往墙上劈去,破开雅间。
祁澜拦住了他,“不可,此处设置了结界,会将攻击反伤回来。”
路无忧:“哈?”
“玄禅宗佛子果然独具慧眼。”莫怜的声音从两人头顶上方传来。
路无忧仰头望去,一只粉色飞蛾拖着两条长长的尾突,自纱帐顶上,翩翩飞下。
飞蛾发出莫怜遗憾的声音,“本来还想让你们吃到苦头了再慢慢揭晓,这下又少了一些乐趣。”
路无忧不屑道:“怎么?怕我们出门杀上你地盘,特地弄了这个破地方困住我们?”
它绕着路无忧与祁澜上下翻飞,翅膀上的白点像是打量两人的眼睛。
“不过是想请你们来帮点小忙而已。”
帮忙?
飞蛾悠然地扇着翅膀,“谁让你们设置的阵符让入梦的人少了许多,杞骁那个没本事的又拦不住你们,少了这么多淫邪妄念,让我颇为头疼。想了想,只好从你们身上补回来啦。”
“为了你们,我专门打造了这处空间。你们帮我补足妄念,我帮你们解决岁安这个大麻烦,这个交易很划算吧?”
飞蛾最后停在灯架上,翅膀一张一翕。
划算个屁,怎么算都是你这只臭蛾子赚啊!
而且阵符是杞行秋设计的,要补的话,就抓他来补啊!
根据之前在主楼所见的情况,路无忧不用想也知道莫怜所说的情欲淫邪从何而来。
交合之时,情欲淫邪自体而生,化为诡祟吸食的妄念。
路无忧盯着那只飞蛾,冷笑道:“那你恐怕选错人了,他不举,我阳痿。”
祁澜沉默不语。
飞蛾的翅膀似诡异地停了一秒,又再度动作。
“呵呵,你们俩上次的表现可瞒不过我。再说了,我特地为你找来的绮梦烬,现在也应该起效了。”
路无忧没反应过来,“绮梦烬?什么东西?”
飞蛾得意地扇了两下翅膀,“当然是让你阳壮的好东西啦。”
祁澜眉头一拧,伸手将路无忧的手拉到跟前端看。
路无忧没躲过,被他摊开了手,手掌指腹干净柔白中透着淡淡的红,刚才晕在指尖的漆色早已消失不见。
祁澜将他的手整个握在掌中,摩挲了一下。
“发热了为何不说?”语气有些冷。
路无忧道:“?这不是幻境的正常影响吗?”
他以为在幻境中身体变得有些敏感发热是正常的,而且先前吃过净灵丹,按道理问题不大,所以并未把这点发热放在心上。
见祁澜面色有些凝重,结合莫怜所说,路无忧也知道之前摸过的鳞粉并非寻常催情之物,但他也不慌,他净灵丹多。
路无忧宽慰祁澜道:“这点小玩意儿,我多吃两颗净灵丹就好了。”
旁边的飞蛾翅膀颤动着,是莫怜在笑,“一圭绮梦烬可令整个黑市趋之若鹜,就连魔门老祖都要跪求我赏赐,竟然被你说成是小玩意儿哈哈哈哈哈。”
它笑完,又道:“佛子大人,要不你来给他讲讲绮梦烬是何物吧?”
它话音未尽,一道刀锋般的金绫袭来,飞蛾忽地一闪,出现在雅间的另一头。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切到了。既然佛子大人不想开尊口,那我就替你简单讲两句。”
飞蛾借着雅间结界对攻击的压制,一边躲着追来的金绫,一边轻笑道:“这绮梦烬为蛟蝶鳞翅所刮下来的鳞粉精华,遇体温即化,渗入经脉。只需摄入毫末,便可激发无尽情欲。”
路无忧不混黑市,不知道绮梦烬这个东西。
但他曾听人说过蛟蝶这一珍稀灵虫,此蝶栖息于灵脉裂缝极深处,非千年合欢藤汁液不食,极难捕捉与豢养,是双修的极佳之物。
有人抓不到蛟蝶,直接在蛟蝶飞过的地方双修,都事半功倍。
更别提他吸收了这么多鳞粉。
路无忧也确实感觉到这鳞粉的威力,才不过几句话时间,指尖吸收掉的绮梦烬在他体内正在复苏,下腹燃起一股邪火,与丹田的反噬有些相同,又有些不同。
像是无数蠢蠢欲动的蝴蝶触足挠着他。
他脸颊已经开始发烫,腿也忍不住有点发软,想找个地方坐起来。
比如坐在祁澜的腰上。
路无忧仿佛又听到了祁澜喑哑克制的声线,在自己耳边喘息道:“夹紧些……”
“噌”地一声破空惊响,将路无忧从迷离中惊醒。
凌厉的金绫将空中的飞蛾切落。
飞蛾的尸体扑落在了灯架上,恰好掉入一盏灯中,旺盛的烛火迅速将粉色鳞翅舔舐入腹,发出“滋滋”的声响,莫怜的戏谑随之消散。
“就看佛子大人忍不忍得住了。”
路无忧:“?”
为什么吸入鳞粉的是他,忍的是祁澜?这是小看他路无忧的耐力?
而且同样不举,为什么不给祁澜下药,而给他下?怪他手欠捡信封?等出去以后,他一定要把这些信都给烧了!让杞行秋看不了一点!
他才整理好对待与祁澜关系的心境,可不能因为这个绮梦烬坏了事。
然而落入灯火的飞蛾像是催化剂般,让他体内萌发的情欲,像是燎原野火四处蔓延,越烧越旺,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灼热。
路无忧忍不住身体晃了一下,若不是祁澜的手及时揽住他腰间,他早已跪倒在地。
路无忧借着祁澜的力,勉强站稳脚跟,祁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忽远忽近,隐约听得他说,“……净度无法祛除……需要一个时辰化解结界,你可撑得住?”
路无忧暗自攥拳,指尖用力戳着掌心,努力让自己清醒。
“区区……一个时辰……”
祁澜似有话要说,但路无忧推开了祁澜的手,让他赶紧化解。
祁澜不再多耽误,即刻就地打坐,闭目诵念。
数枚浑金舍利子应召而现,以流光之势向雅间四周掠去,八枚舍利子丝毫不差地嵌入雅间角落。一如之前破除血蚌那般,点阵成图,此法不同外力击打,而是用舍利子消弭结界,分担大部分反伤。
路无忧坐在祁澜旁边翻找起储物袋。
然而找了半天,路无忧才晕乎乎想起自己原先的衣服和储物袋都被诡祟隔离到此间之外了,更别提吃净灵丹缓解了。
难怪当时莫怜笑得那么欢。
祁澜芥子囊虽然还在身上,但他为金刚佛骨之躯,似乎没有备这类丹药。而且眼下祁澜还在打坐诵经。
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路无忧双腿分开跪坐着,闻着冷冽的檀香,竭力忍□□内不适。
他身体比刚才更敏感,穿着的纱裙只是装饰,只要稍微动一动,几处脆弱就会蹭刮到粗糙的僧袍。
有些疼。
有些痒。
还有些隐秘的快感。
路无忧压低腰肢,几乎不自主地蹭了一下,连带着胸前也被磨了点,粗糙的疼痛中带着舒适。路无忧准备蹭第二下时,被一双大手拉住。
他跌落在祁澜打坐的怀里时,神情还有些茫然,双颊与眉眼染尽春绯。
僧袍领口敞开了大半,胸前的反应一览无余。
过了几息,路无忧才反应过来自己小动作被发现了,磕磕绊绊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祁澜看着他的眼眸很深,道:“我知道,你能支撑如此之久,已实属不易。”
那他再多蹭几下也是可以的吧?
“不可。”祁澜看出了路无忧的小心思,“此间专门吸取情欲精气,若被盯上,便难以脱身。”
适才祁澜在破解时便察觉到此空间的异状。
但路无忧体内的那团火快要把他烧成浆糊了,他脑袋里晕乎乎一片,很是烦躁道:“不能净度也就算了,连蹭都不让蹭,这还让我怎么唔!”
路无忧上挑的眼尾微微瞪大。
他的嘴里抵进了祁澜食指与中指,粗长的指节压着他的舌根,几乎要将他的口腔填满,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他的嘴里化开。
“佛血可暂时压制绮梦烬毒性。”
祁澜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路无忧硬撑整整一个时辰。
他在仙盟了解过绮梦烬,绮梦烬之所以一圭难求,就是因为其一旦摄入后,无法通过各种手段祛除,除非摄入者死亡,否则唯有通过交合,方能将其完全代谢。
只有极少数的人才知道,佛血可压制绮梦烬。
祁澜也是因别宗太上曾来求取佛血,才知晓此法。
这方法并非没有副作用,压制后,绮梦烬的功效会反扑得更猛烈。
“唔嗯……”
路无忧不知晓这么多,他吞咽佛血后,意识有些涣散,似乎感受到了身体的灼热退下了许多,像是本能般,抓住祁澜的手指含着多吮吸了几口。
他口腔太小,吞咽时,祁澜指尖被软滑的舌头挤压着,将近抵入喉咙。
湿润,狭窄,灼热。
祁澜此时眸色极暗,像是教训般,两只指腹在他舌头上重重地碾了一下,才抽出。
带出一片潋滟水光与几缕银丝。
由于不确定佛血的压制时间长短,因此路无忧缓解灼热后,仍然留在了祁澜怀里,以防他再有什么变故发生。
路无忧头脑昏沉,被祁澜用金绫隔着僧袍裹住,抱在怀里,连手臂都无法露出。
路无忧:“……”
他只不过情不自禁地蹭了一下而已。
祁澜并没有给他商量的余地,一手抱着他,一手再度闭眼诵念。
然而在舍利子阵图将成四分之一时,雅间的烛火燃至一半,悄无声息地升腾起淡粉雾气,似霞似烟,一刹间蔓延至整个空间。
几乎是同时间,祁澜祭出金绫,将烛火瞬间熄灭,房中骤然漆黑一片。
但已然晚了,怀中人滚烫的手臂攀上他的颈脖。
路无忧的呼吸就扑在耳边,“好热……我想再蹭蹭……”
这莫怜竟然不择手段到将绮梦烬掺进了红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