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沙头上白蓬蓬的耳朵已经滚落了,这身装束扎在湛蓝色的床单上,他的手臂和腿肉都盈盈地泛着乳白的光,脸颊泛粉,耳廓发红。
澈然的掌控欲在此达到了峰值,并没有回落的意思。
他先捻着这根绒白的尾巴,很沉甸甸的一只,往里浅浅推去,就看得见于白沙的肩膀抖着,眼睛蒙蒙得泛着水色,要哭不哭地红了一圈,应该是羞的。
澈然简直没轻没重,他玩够了这根尾巴,把水做的人捞回了自己怀里,手下兴风作浪地占着便宜,呢喃道:“宝宝,你真漂亮。”
于白沙哪里都软绵绵的,他拒绝不了澈然任何的动作,只是生理的触感很难受、很奇怪,他乞求似的看向澈然:
“我……我不想……我想弄出来……”
澈然知道他要说什么。
他装聋作哑地轻轻捂住于白沙的嘴,不叫于白沙说什么可怜的话,缱绻地吻他的嘴唇:“饶了我……”
“乖点,我不会弄你的……”
于白沙下一秒就知道了:澈然是个绝顶骗子。
——澈然将于白沙搂进怀里时,不知道碰到了什么开关,白色尾巴忽然缓慢地动了起来,活泼地蜷曲着,麻酥酥地扫过澈然的指节,像是小兽物伸舌头去舔。
于白沙的脖颈倏地仰起来了,露出一截脆弱的喉结,他几乎惊惶着想要伸手:“等一下……”
这尾巴设计得实在恶趣味,不仅模仿真正的小猫尾巴甩甩,活泼一团毛茸茸,另一端也漫不经心地作怪,它大概与这衣服的设计初衷如出一辙,要穿戴的人无可忍耐。
他绷直了身子,脚指头都难耐地勾着,如果他要看着澈然带着情欲的眼睛,身后的尾巴还错乱地、温吞地一下下dao着,他喘息时都带着错觉——好像澈然在把他拆吃入腹一样。
澈然真是爱不释手,他不肯让于白沙动作,牢牢禁锢住了他的手腕。他哄着,求着:“白沙,哥哥,今天是我的生日呢。求求你了。”
“你不是我的礼物吗?我不拆,我只看看,好不好啊宝宝。”
于白沙眼神涣散地从他臂弯滑落了,他如何拒绝澈然?澈然就是吃准了自己,他真有恃无恐,他的声音一软,于白沙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到底是谁的生日啊!
澈然想要看,女仆小猫咬牙顺了男朋友的意——小猫穿着羞耻的、衣不蔽体的裙子,乖顺地跪伏在湛蓝色的床单上:澈然把玩着小猫的尾巴,要它不是实实地跪下来,勉力地撑着上半身,还要忍耐乱动的尾巴。
于白沙第一百次想到:该死的尾巴!
刚刚拿起的那瓶沐浴乳是白色的,此刻滴落在床上投下来的阴影处,汩汩地淌着。澈然看着小猫尾巴活蹦乱跳着,扭成各种调皮的、勾引的姿势——愈大的幅度要男朋友眼神愈不清明。
尾巴毛茸茸,手感简直一级棒——只有澈然这么想,养过小猫的人都知道,小猫最不许讨厌的人类玩它的尾巴,不然小猫就会被戳弄得要死去了。
也许它的刺激太强烈了,也许是因为无法言明的东西,于白沙情不自禁地喘了一声,又立刻咬住了下嘴唇。
澈然真聪明,他立刻明白了什么关窍。
……
于白沙喘着气,微张着唇,再也跪不住了,很没力气地跌了来,澈然好及时的把他搂住了,吻着他的眼睛:“宝宝,你真棒,不哭。”
于白沙实际上是很想要瞪回去的,不过他面目绯红,被搞得身上起了薄汗,何况这样玩他的是澈然,生理和心理双重刺激让他爽得发抖,于白沙的眼神根本没有威慑力。
他只好哀哀地搂住了澈然的脖子:“我真不行了,你放过我。”
澈然微微笑了一下,他的动作真是有够缱绻暧昧,讲话却坏得毫无风度。
他坏心眼道:“那你自己来吧,我不帮你了。”
于白沙费力地伸手去,他顾忌不到其他的了,当着澈然的面要把这只尾巴揪出来。
“自己来,不要用手,”澈然却又按住了他的手, “宝宝。”
于白沙真受不了澈然叫自己宝宝了,澈然巧言令色,拿甜言蜜语当要挟,迫使自己的下限越来越低!
于白沙不肯,他的脸皮薄得要烧起来,身体更热了,灼灼的温度能把他烫到,他慌乱地推拒道:“我不行……我不会,你别动我了……”
澈然却用更大的力气禁锢他的手,不知是惋惜还是威胁:“那宝宝只好当一晚上小猫了,小猫需要夹着尾巴睡觉。”
于白沙感觉自己被逼得要流出泪来。
澈然亲他,上上下下每一处,熟练地哄诱起来:“试一试嘛,白沙哥哥,我想看。”
……
于白沙根本拗不过澈然,澈然固然可恶,他却把握到于白沙能承受的临界点处,踩得很精准。他的手腕被桎梏住,光溜溜的腿使不出一点力气,澈然始终看着他身下,臊得于白沙想挣扎,却怎么也动不了。
他用一下力就要喘一口气,澈然终于达到了他的目的
于白沙腿软得站不住,毛茸茸尾巴被他丢得远远的。
澈然把他洗干净,于白沙终于能换回正常的睡衣,整个人蜷进被子里面,撩起眼皮看着餍足的澈然:“我再也不弄这个了!”
澈然掀起被子,把小猫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认错的速度倒是非常快,他诚恳道:
“我错了,对不起,今天没控制住,下次不会了。”
于白沙要是多一个心眼,就会明白“下次不会了”约等于“下次我还敢”。
可惜他被澈然这么搂着,耳朵贴近听见澈然沉稳地的心跳声,热源烘烘地暖着他,于白沙就觉得幸福又安全,于是没琢磨澈然这鬼话,反倒是心疼了:“其实没什么……你不用道歉。”
于白沙的耳朵要红得滴血:“反正……我也不疼,还有点……”
他实在说不出来话尾那字音,顶着个大红脸钻进被子里了。
澈然没声音地弯起眼睛,于白沙好可爱,这份可爱之处只有他看得了,虽然手段恶劣了一点,那又有什么关系——于白沙穿成这样,还要自己坐怀不乱吗?
他们拥着对方,沉沉地睡了过去。
屋内光源是熄灭的,澈然的手机屏幕亮了几下。
贺知回了几句消息,但是没有人看见。
-
隔天,两人毫不意外地起晚了,于白沙醒来时看了眼时间——要命了昨晚忘记定闹钟,离到校时间只剩十五分钟了。
一月四号,天边翻涌着燕尾青色的云朵,今天没有一丝阳光流出来,只有愈发冷厉的风呜啦啦拍着窗户。与昨天的好天气相比,今天显然不适宜上学,适合睡懒觉。
于白沙被冷风冻了个哆嗦,他们哪里有空去睡回笼觉,他匆匆扯了件厚外套出来,要澈然严实地穿个几层。澈然隐隐觉得自己有变成粽子的趋势——于白沙正将一条海涛蓝色的围巾缠在他的脖子上。
澈然很无奈地笑笑,只有客厅亮起暖融融的光,落在于白沙眼里是琉璃的浅柠檬调,他抓住于白沙颠三倒四的手,叹了一口气——自己身上的围巾真是被系的一团糟。
天气预报的降雨概率为零,于白沙却隐隐地不安,从柜子里取出两把透明折叠伞,塞进了书包里。
好久不见这么暗的天,于白沙想。
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东西,连口早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地跑出家门了。地铁很显然是来不及的,两人很有默契地扫了单车,风驰电掣地骑到学校。
这一路简直把于白沙的脑瓜吹木了,不知道刮得哪门子妖风,于白沙暗自腹诽,头发被吹成一脑袋乱草,鼻尖冻得通红。
万幸的是终于没有迟到,挨着预备铃响起前一分钟赶到教室。两人终于有时间喘一口气,于白沙回到位置上,丢给澈然一袋从家顺出来的酸奶。
直到坐进教室,他们才更明晰地看出今天的天色有多沉——这时间太阳应当初升,室内却暗得像晚自习即将开始,白炽灯晃晃悠悠地坠在他们头上。
这样的天色总让人感到恐慌、缺乏安全感。
澈然把酸奶叼在嘴里,终于有空看了眼手机消息。
他点进微信,贺知发的信息堆了几个小红点
——奇怪,他们两个到的已经很晚了,贺知却还没到。
澈然看了一眼,整个人却徒然僵住了。
对话框里:
昨天19:24
澈然:你怎么突然走了?
澈然:不上晚自习了?
凌晨00:15
贺知:我爸妈出车祸了
澈然心里轰隆一沉,他三番确认贺知的头像。贺知虽然整天没个正形,这种事情当然不会乱开玩笑。
澈然怔了一下,贺知这条信息孤零零躺在对面,他一下子有了很不好的预感。
动作很快地发去消息。
澈然:昨晚没看手机。叔叔阿姨没事吧?
澈然:你在哪里?你们在哪个医院?
澈然:我请假去找你。
他打字速度飞快,旁边的于白沙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看到澈然血色消退的脸,有些疑惑:“怎么了吗?”
澈然却没动,也没应声。
于白沙看过去,澈然的背影映在黑漆漆的窗子上,整个人像是褪色的老旧照片,他手指似乎在抖——于白沙探头过去看了眼他的手机。
等到他看清澈然的手机屏幕时,只这一下,他明白澈然为什么静止住了,因为于白沙本人也无意识地开始发抖,嘴唇的颜色在一瞬间消失了。
对话框里:
澈然:贺知?
澈然:你没事吧?
贺知:医院刚开了我爸的死亡确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