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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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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初中叛逆期的时候没少打架,没少被江年旺教育。上了高中因为老爸是校长的原因,才渐渐收敛,没再打架,变成了一个表面乖乖的高中生。

但是只有现在挨打的曾飞和旁边某不知名狗腿知道,这看似弱不禁风的少爷的拳头落在脸上有多痛。

江逾白出手很利落,但是对方人多势众,他也难免挨几下。

曾飞家里有钱,有一些不学无术的混混喜欢跟着这个“大哥”混,但是实际上也是塑料兄弟情。

刚刚还一群人,眼看着打不过江逾白,全都脚底抹油跑了。

等老刘带着同学赶到的时候,江逾白正骑在曾飞的身上,一下一下招呼着拳头。

老刘看见这个场面,血压一下子直冲180。马逵最先反应过来,一把上前抱住江逾白。

“别打了白哥,别打了,你看看我是谁?老刘来了,砚哥!何砚也来了!”

听到这话江逾白呆滞的神情才稍稍缓和一下,他有些僵硬的扭头,就看见站在人群外的何砚。

老刘凑上去,有点心疼的摸了摸江逾白的脸。曾飞不会打架,但下手很阴,拿个长指甲到处挠,江逾白脸颊和锁骨上都挠开了好几道,小臂上更是惨不忍睹。

江逾白这孩子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拿他当半个儿子养的。

抛开江逾白本身的性格不说,看见曾飞,在场主任老师心里也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

“走吧,先去我办公室。”蔡主任站出来,摸了摸江逾白的头发,顺毛似的,“该有的处罚不会少,当然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

老刘挥挥手,把跟出来的一班的同学招呼回去:“都别看了,都回去,晚自习还有语文考试呢。”

马逵和王浩东一边一个搀着江逾白,嘴巴里还在叨叨:

“丫的,那个孙子,等我俩放学不找个麻袋给他套起来打。”

“看看把我们江哥脸挠的。”

江逾白低着头和何砚擦肩而过时,脑子里又自动响起那句:“你这么护着他,他知道么?”

他还没来得及晃晃脑袋清醒一下,手腕就被何砚虚虚拉住了。

对方往他手心里塞了一个还热着的三明治。

“先吃饭。”对方语气柔和温暖。仿佛刚刚打架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手心的热度顺着血管传递到僵直的四肢百骸,一下把冰冷血液给解冻了。

正在校长办公室里坐着的江年旺,听到儿子干架的这个消息,仿佛一瞬之间回到了初中:江逾白被频频叫家长的日子。

等他一到蔡主任的办公室里,进门对着自家儿子圆溜溜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但是还没落下,就被江逾白身边的何砚给截胡了。

那个整个高三最金贵的学生淡淡的看着他,眼里没有一丝情绪:“等把事情弄清楚再打也不迟吧老师。”

老刘看着也过来护犊子,一边瞪着何砚:“你怎么跟过来了?晚自习不考试了?”,一边拉着江年旺坐下:“不是小白的问题,大致问了一下,是曾飞这群人先挑事的。”

江年旺坐着把来龙去脉听个一清二楚,最后在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中开口:“我就问一句,谁先动的手?”

江逾白也不害怕,丝毫不逃避责任,向前一步:“我,我先动的。”

江年旺这才抬眼看到江逾白脸上的口子,心里一动,心想:

这么久没打架,这小子功力都退化了,竟然能被曾飞这种怂货打成这样。

他咳嗽两声;“不能因为你是我儿子,我就偏袒。按照絮城一中校规,打架给以警告处分,外加检讨一千字,明天交给我。”

江逾白点点头,没有疑议。

看着这里没他事了,老刘连忙嘱咐一旁的何砚带他去医务室,自己留在这审曾飞。

九月的夜晚,月光像一层薄纱,在教学楼走廊上铺上银色水滩。

正值晚自习考试的点,教学楼里一片安静。

何砚和江逾白并肩走着,周边静的仿佛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何砚的半边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江逾白僵硬着,按道理来讲,他和何砚还处在吵架的冷战期,他不太想开口说话。

更何况自己刚刚为了何砚莫名其妙跟曾飞干了一架,处于讲不清理的弱势方。

临近晚上八点,医务室里老师早就下班了,江逾白默不作声,轻车熟路地从医务室的窗户后面掏出钥匙,咔哒一声开了锁。

何砚跟在身后走进去,伸手打开了墙壁上的开关,逼仄狭小的医务室一下亮堂起来。

絮城一中的经费很是有限,医务室也没有那么正规,只有一些常用药,柜子上放着几瓶消毒水。

江逾白拿起一瓶酒精,看了一眼保质期,又从抽屉里面拿出一个棉签,看也不看就往自己小臂伤口处怼。

强烈的痛感随着小臂传到大脑皮层,江逾白微微蹙了眉。

何砚在一旁没说话,按住了江逾白下一次的动作。

“你生我气,我能理解,你不想说话也没事。”他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但是不要伤害自己。”

从江逾白手中抽出酒精瓶子,何砚一言不发的盖上盖子。换了一瓶黄色的碘伏。

“不要那个,”江逾白终于开口对何砚说了这几天来的第一句话,“黄不拉几的,丑。”

何砚像是早已习惯江逾白的少爷性子,毫不意外的接话:“但是这个不痛。”

说完这句话,两人又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直到江逾白给手臂上完药,抬起眼想在医务室里找个镜子,给脸也擦一下。

身旁一直安静坐着的何砚突然站起来开口,把江逾白吓了一跳:“别看了,我刚看过了,这里没有镜子,我来帮你擦。”

江逾白嘴角一抽:没镜子还不知道赶紧去找一个。

但是还没等他吐槽出声,何砚就强硬的挤进江逾白分开的双腿之间,一手拿着已经沾了碘伏的棉签,一手轻轻按着江逾白的侧脸。

……

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提前通知一下本人吗?

江逾白福至心灵的闭了眼,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鼻尖处传来淡淡的药味,又因为没睁眼,脸上湿湿凉凉的触感显得很明显。

大腿处还传来两人磨蹭出的痒意,江逾白心里有点毛毛的,感觉很奇怪,不由得又轻轻蹙眉。

然后感觉脸上的棉签落得更轻了,更痒了。

江逾白又有点不满,合着面前这人故意在这挠痒痒呢?

他脸上的擦伤倒不是很多,大多就集中在脖子和锁骨处。

何砚向下瞥了一眼,微微往后面退了一下。手掌却突然撑到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有点慌张的抽回手,才发现自己撑在了江逾白的校服外套上。

他盯着鼓鼓囊囊的口袋看了一下:“我给你的三明治你还没吃?”

“啊……”江逾白像是后知后觉,“我忘了。”

“现在吃。”何砚有点不悦。

江逾白下意识还想反驳一句,又好像突然想起他们之间还在冷战,又哼哼闭了嘴。

何砚弯着腰,专注的给江逾白露出来的地方上药,江逾白两手一摆,索性就让这人伺候,自己仰着头吃已经冷掉的三明治。

他肤色本来就白,在医务室惨败的白炽灯下一照,显得更加苍白。脖颈向上挺起,不知道是为了方便自己吃东西,还是方便何砚给他上药。

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碎的影子。脖颈和锁骨连成一片,线条流畅,上面还布着密密麻麻的抓痕,在有颜色药水的映衬下显得触目惊心。

何砚不知何时停下了上药的手,皱着眉盯着上面的抓痕看。

身下的人还在没心没肺的吃着三明治,嘴角都挂上了白色的沙拉酱。

何砚看着,心里酸软一片。

多年过去,他习惯了什么事都自己扛着。他早已默认可能是自己命不好,所以连累着身边一个又一个爱他的人遭受厄运。

当他久违的收到关心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欣喜,不是激动,而是逃避。

他以为逃避可以保护自己,但是从来都没想到,自己的逃避对于别人也是一种刺。尤其关心他的人还是江逾白。

江逾白三下五除二把三明治吃完,看见面前的人停了动作,便直起身,扣上校服扣子。

“干嘛呢你,弄好了半天也不吭一声。”

话音还没落地,就被打断了。

“江逾白,对不起。”

江逾白吓了一跳,还以为何砚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有点难以置信的眨眨眼。

其实今天和曾飞打完一架之后,他心里的无名火已经散了,在蔡主任办公室反省那会,心里也想明白了——

这事何砚也没什么错,他的帮助是出于自己的好心,不是出于何砚的求助。

像这样坚强不屈的人,就算自己不帮忙,对方也能靠自己度过难关。

他一厢情愿想要当好人,但从来没问过别人接不接受。

江少爷活了十八年,第一次想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接受自己泛滥的好心。

平心而论,他很喜欢何砚这个人,也很珍惜这段友谊,他本来还想着怎么开口挽回一下这段感情,没成想对方倒是先开口了。

他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

“那天晚上,我不应该对你大吼大叫的,对不起……我…我也不应该拒绝你的关心……我只是…”

活了十九年,何砚一向对一切事情都运筹帷幄,游刃有余。哪怕是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失败,也能在最快的时间内找到应对的策略。

但是现在,这个月光清亮的寂夜里,他却无法有条理的表达一段致歉的话语。

他伸手往口袋里摸了摸,刚刚在教室出来太急——薄荷糖被忘在抽屉里。

他低着头,没看江逾白的神情,片刻后,只听对方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直接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辈子不会在遇到第二个江逾白了,他知道。

这样温暖的人,他这种厄运缠身的人,一辈子只能遇到一次。

“对不起,我……我还没想好具体怎么跟你说,我明天…我明天肯定正式和你道歉。”

“砚哥……”身下的人用大腿轻轻蹭了一下自己,笑了笑,“我们大学神道歉还要打草稿啊?”

“哇,今天真是开眼了,今年是你一次性说话最多的一次。”

何砚脑子一片空白,不知作何反应,不知自己是不是已经被原谅,突然就被医务室一声巨响给打断了。

“卧槽!!!”

来人正是马逵和张晓磊,两人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翘了老刘的语文考试,自己悄悄的跑过来。

从门口的角度看,何砚低着头,江逾白仰着头。错位视角,两人真的很像在接吻。

马逵惊讶到嗓子都劈叉了,难以置信的语气就这么响在小小的医务室的上空。

“你俩!说悄悄话就算了!亲嘴是什么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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