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晏刚开门,阮溏就撞进他胸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身,抬着脑袋。
洗了头发和澡的缘故,脸蛋肌肤清透,乌黑眼睫也被濡湿,一簇簇飞垂地耷着。
一身蜂蜜牛奶的甜味,穿着纯棉舒适的浅绿条纹睡衣,双肩搭了一条黄油小熊干发巾,发梢还在滴水。
周西晏看着胸口的人,双眸水漉,唇色带靡艳光泽地道:“骗人,22点09分!你迟到了九分钟!”
周西晏便知道他一直在等自己了,估计还坐立难安,守在门口,否则不会一开门就第一时间来抱自己。
周西晏拿起小熊发巾给他擦拭头发,“嗯,我大错特错,想好怎么惩罚了吗?”
“还没,让我想想。”
“你慢慢想,我先给你吹头发。”
二人来到房间,周西晏让人坐下。
阮溏不想背对着周西晏,就转了个身,脸刚好面对着他的小腹。
阮溏一把抱住他的腰,把脸埋进小腹里不见人。
周西晏没管他这种小动作,只是调到吹风机温和的档,动作轻柔地给他吹头发。
很快吹得八成干,周西晏收起吹风机,阮溏也在他小腹上抬起头了。
发丝柔软地贴着脑袋,脸蛋闷得红红的,澈净薄白的双睑像最纯的玉扇展开,“我想不到惩罚,我只想许愿你和我……”
阮溏忽然停下不说了,垂着的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其实没说的后话,周西晏知道大致意思。
一把将人提起来,忍不住含了含人脸颊的软肉。
他想告诉阮溏会实现的,但又怕阮溏知道他打算从阮家人下手,会更没安全感。
算了,事成再说。
也可以不说。
结果是他想要的就行。
阮溏推了推他,邀请的暗示:“去洗澡。”
周西晏笑着,轻吸了一口他的软肉,去了浴室。
房间灯昏暗,交缠相贴的身影映在天花板上,就算是颈侧摩挲这样的细微动作,也被捕捉成影像,细致可见地拓下来。
空寂的空间,只有唇肤贴合的声音,发丝在枕头摩擦的声音。
周狗虽然有时候狗,但大多时候在床上,也会习惯性地强势、主导、用力。
劲很大,手也大,一手扣住他两只腕时,臂上青色的脉络暴力突显。
绝大多数,阮溏都是受压制的那方。
今晚也不例外,又深又重,床头磕撞着墙。
周西晏握着他小小的腿窝,去亲吻他的膝盖。
时间快到凌晨零点,阮溏体力不支,迷迷糊糊地闭眼,感觉还在晃个不停,就努力打起精神支着上身去含亲着男人下颌求饶,“哥夫……呜呜,想睡觉……”
“叫什么?”
“哥哥、学长、周先生……”阮溏乱叫一通。
“不对。”
阮溏感觉自己浑身都散架,“呜、老公!老公……”
周西晏满意了,但阮溏没想到他满意会顺势吻遍,然后让自己做上方。
“宝宝乖,自己摇。”
阮溏擦着眼角的泪,慢吞吞旋腰。
像包子在生气。
周西晏看着就想笑。
……
出来后,阮溏倒头就睡,不管周西晏把自己眼睛鼻子嘴巴脸颊都咬了个遍。
咬完亲完,周西晏裹着条浴巾,去了阳台给植物们浇水,才重新回床上抱着人睡。
清晨。
阮溏躺在床上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看着周西晏进进出出,把门口助理拿来的正装、休闲装、睡衣、浴袍、男士内裤、羊毛袜、腰带、电动牙刷等私人用品分区放进阮溏的衣柜和卫生间里。
实现了真正的登堂入室。
阮溏在被子里翻了个身,看着天花板,然后就被亲了亲额头和发丝。
“宝宝,老公去上班了,回来给你带荔西楼的菜,一起吃。”
阮溏唔了一声,拉高被子。
周西晏心情很好地笑。
门口的贺冬山非礼勿视地低着眼,等老板走出来,就跟在身后走。
关门、摁电梯。
进入电梯后,贺冬山看了看狭小的电梯间,以及贴满小广告的墙面,咳嗽了一声,多嘴地问了一句:“先生,为什么不给小先生搬家再同居?这小区的居住环境实在太……”
周西晏转着纯银宽戒,回首看了一眼助理,“房子小也有房子小的好处。”
阮溏怕不隔音,只能细细呜咽哼唧,却在极致的时候不管不顾地嘹嘹呖呖,又纯又娇,好听得很。
另一个好处是以前实践过的。
偶尔狠了时,阮溏会逃,可房子小,怎么都逃不到哪儿去,只能被他握着脚踝拖回怀里继续。
这种情趣,旁人岂会懂。
贺冬山就闭嘴了,电梯门一开,总裁和专属牛马去上班。
阮溏摸出手机。
关唯唯的消息很多。
【冯元斐脑子就是撞坏了,一定是撞坏了!】
【他骚扰了我一百多条!!】
【我拉黑他了,他又让共友给我发!】
【神经吧】
【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小熊,我可以把你小号推给他吗?】
阮溏打了两个字:【不加】
关唯唯:【行,那就烦我吧,我当他是舔狗,他要追我】
……这思考角度,也不是不行。
阮溏继续往下滑微信,乐队群里,鼓手馍子@大家:【今天下午三点,蓝调13号排练厅,大家别忘了。】
吉他手:【1】
键盘手:【11111】
阮溏:【1。】
他披了条毯子起床,到阳台看那盆爬墙蔷薇。
依旧是光秃秃的土,估计过几天才能发芽。
阮溏又躺回床上,直到14:20的闹铃声把他吵醒。
再次洗漱擦脸了一回,换了身外出的卫衣长裤,随后用一顶鸭舌帽将柔软乌黑的短发压下,戴了纯黑口罩,背上琴包拿起手机就出门了。
地铁5号线,这条线途径的站点本就不是市中心,再加上这个时间点,人就挺少的,所以阮溏所在的这节车厢有几个空位。
但阮溏没去坐,只是在车门旁侧插兜站着。
右后方,五六米远的lo裙小姑娘撞了撞同伴:“你快看,好帅……”
同伴是穿着汉服的一个姑娘,正玩着手机,闻言抬头,循着同伴的视线看过去。
男生身形修长单薄,细碎的发尾乌黑,感觉会闻到洗衣皂香味的着装,干净的白色运动鞋,背着琴包,戴着鸭舌帽和纯黑口罩,随意间透出的少年氛围感很足。
两个女生倒没有一直看,只是偶尔眼馋时才抬头欣赏一下。
但第五次抬头时,女生们激动地抓住彼此:好温馨!!!
阮溏看着飞快速移的隧道灯光和广告牌,大脑陷入空白。
突然,垂在腿侧的小拇指,被一个软绵绵的活物碰了碰,像章鱼怪物的触手,不知道盯了猎物多久才试探地出手。
阮溏抽回手,低头去看。
近车门的座位,有一块透明挡板。
一个宝宝被奶奶抱着,右边软乎的脸蛋贴在塑料板上,脸肉变扁,也要仰头用圆滚的黑葡萄看他。
见阮溏看过来,宝宝咧开嘴巴,露出两颗小米牙,然后偷偷从睡觉的奶奶袋子里拿出一颗糖,费尽心思地放进阮溏裤子的口袋里。
“嘿……”宝宝心满意足地笑。
给了糖糖,好看的哥哥就肯给我牵手了吧?
宝宝伸出藕节般的胖爪爪,重新去勾阮溏的小拇指。
身后的两个女生捂嘴偷偷激动。
阮溏面无表情,没动。
宝宝:“嘿嘿……”
阮溏低眸看着自己的尾指,勾了一只胖软短。
眼神沉灭,不知是什么情绪。
就这样牵了三站,到第四站的时候,一直闭眼睡觉的奶奶如有神助,大梦初醒地起身就走:“宝宝下车回家喽。”
和阮溏分离的宝宝撑在奶奶肩膀上,短手挥舞,呜哇呜哇地叫唤着,但还是被奶奶抱下了车。
阮溏看着小章鱼消失的方向,抬起手,看着尾指。
暖软的触感还在。
车门在滴滴声中关闭,阮溏放下了手,两只手都插进裤兜里,又碰到一个包装纸。
拿出来看了看,是小小的草莓熊软糖。
阮溏捏了捏。
你好,我的名字也叫阮溏。
海贸大厦E出口,步行三分钟就能到蓝调音乐基地楼。
偌大的大堂上有各种乐器的小小展厅,阮溏直接根据电梯里的指示板,摁了三楼,来到13号排练厅。
推开门,乐队其他人都在了,包括新来的主唱女生,正坐在一起认识。
阮溏进来时,吉他手姜白大声道:“14:59,刚刚好,没迟到哈!”
阮溏知道姜白这是帮他讲给馍子听的。
馍子心思敏感细腻,尤其前两次刚和阮溏闹了不愉快,如果这次阮溏迟到,馍子可能会内耗阮溏根本不重视他们乐队,然后一个人不舒服起来。
新来的女主唱有着一头金褐直发,站了起来,笑容大方地朝阮溏伸出手:“你好,我是沈梳,梳子的梳,艺名也叫梳子,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成为真正的队友。”
“你好,heart。”阮溏走过去握住,没想到手就被捏紧。
梳子带有英气的五官变得狂热:“我知道!我是你的乐迷!!!啊啊啊啊啊啊家人们快看!我跟heart握手了!!!”
阮溏:“……”
是怎么切换人格的。
吉他手和键盘手哈哈大笑。
馍子也难得对阮溏笑了出来,“梳子就是为了你加入的,总之,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把磨合期踢掉,顺顺利利演完每一场。”
“合作愉快!!”姜白做出放礼花的口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