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首曲目下来,配合出奇地好。
可能因为沈梳本就是乐队的粉丝,熟悉他们,也可能专业能力很过关。
不说默契,就说效果,简直又燃又炸,仅仅是排练就让人爽到了,热血沸腾,出了一身汗,音符休止很久,都还在喘气。
他们已经开始期待乐迷在现场的反应了。
馍子很开心:“这是我们换主唱以来第一次这么爽地顺下来,梳子你太好了!”
键盘手咂了下嘴巴,“梳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呢,念的茱莉亚音乐学院室内乐表演,我们沾光了。”
沈梳摆摆手,“我们都很强,我也很想感叹,原来跟成熟的乐队合作是这么舒畅的事。”
“那我们现在选演出的曲目吧,老徐每周都会问什么时候能上台。”
老徐是地下酒吧的老板,也是最多次邀请他们乐队表演的伯乐。
馍子拿出pad,五人坐在地板开始挑歌。
他们的地下乐队组建到如今,有九首原创,其余是cover。
演出时,除了专场需要唱足90分钟之外,一般都是三四首歌炸炸场子就下台。
专场机会也难得,很少有,再加上梳子刚加入,所以他们决定先排三首歌曲,更熟悉对齐一点。
排练厅装潢金黄通亮,墙面都是静音海绵,所有人不用担心扰不扰民有没有人来驱赶,用尽力气爽了一把。
五点十五分,最后一声重音鼓敲下。
馍子手指在发抖。
吉他手和键盘手甩着手。
沈梳将发丝捋到后边,喘气呼了一声,放下话筒,“爽!!”
馍子伸手与她击掌。
沈梳就跑了一小圈每个人都击了一次,“我太喜欢跟你们呆在一起了,啊啊啊啊怎么两小时就这么快过去了,我还想待久一点呜呜。”
姜白提醒道:“今天的量够了哈,我不想再练了。”
馍子不赞许地推了推他。
沈梳点点头,“不练,不练,放心吧,到饭点了,我请你们吃饭。”
“好耶!”姜白和男大键盘手欢呼。
沈梳席地而坐,拿着手机开始刷周边美食,其他人也坐在她旁边。
很快,沈梳发现少了一人。
她看向贝斯位置。
阮溏正在收拾琴包。
“heart?”沈梳问了一声。
气质清濯的男生没抬头,黑色鸭舌帽檐遮住了双眼,道:“我有约了,你们吃。”
梳子很可惜地:“啊?”
姜白替阮溏解释道:“他不是对你有意见哈,我和馍子认识他两年了都没见过他摘下口罩喝一口水吃一口饭,而且按我对他的了解,他说‘有约’也肯定不是糊弄你,绝对是真的有约,因为他一般都是直接说,‘走了’。”
“行……吧。”沈梳了解这个乐队,也就知道heart的习惯,但不免有些失落。
阮溏东西简单,很快收拾完,背上了琴包。
沈梳仰头看着他,“那我们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一起吃饭。”
阮溏捏了一下鼻梁处的口罩,点点头,转身走了。
现在是五点十八分,周狗下班没多久,还要去荔西楼拿食盒才回家。
时间绰绰有余,于是阮溏依旧选择地铁。
回到公寓时是晚上六点了。
阮溏乘坐电梯上楼,但一出电梯,脚就被绊了下。
他低头,看见十五六只纸箱在地板放着。
确认是自己的楼层无误后,阮溏踩着箱子间的缝隙空位来到自己家门口。
阮溏刚滴开门,就听见一声:
“你好,你也是这的住户吗?”
阮溏回过头,看见隔壁门口,一个年轻阳光的男生笑着看自己。
阮溏点头。
男生立刻伸手:“那我们就是邻居了!你好你好,我叫闫风,门三闫,风筝的风,科大的大四狗,今天刚搬来这里,以后请多多关照。”
“把楼道弄成这样我很抱歉,我东西太多了,主要是书多,但我一定会很快全收拾干净的,不好意思啊,而且这公寓也有点小,一层楼四户居然只有一梯,不过离我实习的单位很近我才决定搬进来的。”
“另外两户也有人住吗?我观察了下,好像都是空的,那我们就是这层的唯一邻居了。”
“你也是一个人住吗?那有时候可以一起吃饭的,做个饭搭子也不错。”
“你出门都穿这样吗?好像明星躲狗仔啊。”
像个机关炮。
阮溏只有这个印象,伸手挨着指尖虚虚握了一下,“阮溏。”
闫风双眼睁大:“你的名字听起来太让人想吃Q.Q糖了吧!ruan是阮玲玉的阮,对吧,tang呢?”
“三点水,加唐突的唐。”
眼前的男大只会傻乐,“好,那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
“不方便,有事按门铃就行,我进屋了,你继续。”
关上门,阮溏取下帽子和口罩,倒了杯凉白开喝了几口。
刚脱下上衣,门就从外面按密码开了。
阮溏回头看,是周西晏提着食盒回来。
周西晏没想到刚回家就有福利。
男生软腰娇裸,细肩如润珠。
食盒放在了餐桌上,周西晏走过去,大手掌着细腰带着坐下,让阮溏在上,带了薄茧的虎口摩挲着往上,头颅低着。
阮溏战栗,只能转移注意力地:“怎么这么早回来?荔西楼……在……城西……”
“临时决定换了春雪小筑的饭菜,回来得就早了些。”周西晏气息混乱含糊道:“你呢,去哪了,怎么要换衣服?”
“去附近公园走了下。”
脱的是卫衣,穿的是运动裤,很说得通。
周西晏边吃边说些日常的话:“我刚回来看到外面很多纸箱子,是新邻居?”
“嗯……刚回来时、碰上了……”阮溏咬唇,“你们碰上面了?”
“没,三户都关着门,也不知道是哪一户。”
“就隔壁。”阮溏在这种对话中诡异地来了感觉。
刻着春雪小筑四个字的食盒里,饭菜逐渐凉,也没等来人打开它。
22点,两人才开始吃微波炉热过的晚饭。
阮溏吃得慢,平常周西晏会陪他吃完,但今晚,周西晏自己吃完就开始搜集空塑料瓶,然后做手工。
不到一小时,成品出来,周西晏把它放到阳台去了。
阮溏跟过去,一眼就看明白了是自动浇灌机,从身后抱住他,蹙眉:“你不来我这里了吗?”
“明晚八点的航班,飞法国,行程可能要一周。”周西晏转身把人抱起,鼻尖蹭了蹭阮溏的,“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就跟我一起,嗯?”
阮溏无害圆润的指尖抠着他的肩膀,微微摇头,“我哪也不想去,我就在家等你回来好啦。”
周西晏是很希望他同意,但不会勉强。
“好,宝宝乖乖的,想出去玩就带着关唯唯,他是靠谱的,想在家就在家,只是要按时吃饭。”
阮溏点头。
然而很快,周西晏后悔自己没多叮嘱一句:不要和别的狗男人说话。
.
楼道里的纸箱子被清理走了。
阮溏下楼扔垃圾,顺便走了两百米吃早餐。
他坐在折叠小桌前吃米线,不管别人看了自己多少眼。
六月的天已经是初夏,他穿着短袖短裤,白得发光的细长双腿实在吸睛,穿着外出拖鞋,露出来的脚趾头莹润圆乎。
闫风就是被这双腿弄得走不动道的,愣了好久也没点单,尤其往上看到脸时,更是灵魂都在共振。
怎么会有人完全长他的审美上啊!!!
闫风坚信很多东西都是手快有,手慢无。
所以,他想也不想地走到细长白腿的男生面前,“你好,我可以和你做个朋友吗?”
阮溏慢条斯理地吃下筷子中的米线,才抬头。
和精致得非人的脸对视上,闫风瞬间脸红,“就……加、加加个微信,可以吗?”
阮溏拿纸巾擦了擦鼻尖的细密汗珠,道:“不方便。”
直截了当,没有任何考虑和商量空间的拒绝。
闫风差点哭了。
早餐也不吃,低着头赶紧逃跑。
不再有人打扰,阮溏吃完米线,拿起玻璃瓶一口气喝完豆奶,起身回去。
公寓楼下。
觉得还是要吃点早餐,所以打包了豆浆油条打算回家吃的闫风,就这么碰上拒绝了他的阮溏。
闫风第一反应是局促,但很快——我们住同一栋楼,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上天都在给他机会!
闫风再次勇猛追击:“帅哥,你也住这啊,好巧哈。”
阮溏进了电梯,闫风也赶紧进来,摁了数字,殷勤地问:“你住几楼啊?我帮你按。”
“不用。”
“……不是,我、我不是变态,你可以放心……”
阮溏看着他。
闫风憋着呼吸,涨红了脸,“我真不是……”
“叮咚——”
电梯唯一按的楼层到了。
阮溏走了出去。
闫风愣在原地好多秒。
电梯门马上要关闭,闫风回过神来挡住,欣喜若狂地跑出去。
“阮溏!你是阮溏!!”闫风大叫。
阮溏已经指纹解锁,进了门。
闫风在他门口道:“我们可以做饭搭子的,阮溏,我会做好多种菜,你等着,我待会就去菜市场!”
天哪,谁能想到他一见钟情的大美人是第一次见面裹得严严实实的邻居。
简直天赐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