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要拿香膏,他哪有不应?
他翘着小尾指扶了一下耳旁的乱发,又羞又怕地看了赵炎一眼,低低地应:“嗯……”
灯火昏暗,这一眼,赵炎没瞧见,他余光偷瞟到小夫郎吓得小尾指都翘起来了,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长得凶,没人敢正面看他,更何况是这么娇弱的小夫郎。
因此他只垂下眼,盯着眼前的大红床,没看小夫郎,他怕看一眼,这小夫郎得吓哭。
青木儿是有些害怕,但他对这事儿不抗拒,他记得美夫郎的教诲,要主动。他犹豫片刻,捻起花指放到领口,想要解开扣子,谁知赵炎忽然弯下腰,双手撑在床沿上,弓起背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豹。
青木儿手一抖,扣子解开了。
不等他继续解下一个,赵炎突然掀开红色床铺,床上撒的红枣子咕噜咕噜滚到青木儿膝前,他呆愣地看着赵炎一把将床板掀了起来,一块、两块、三块,交叠在一起,然后单手提起了那三块大床板。
青木儿懵了一瞬,旋即惊得往后挪了好远,直至背抵着墙了也一个劲儿往后退。
他在院里这么多年,没见过有官人在床事之前拆床板的,这事儿到哪都惊奇,他担心赵炎有见不得人的癖好,到时就不是吃苦头而是拆骨头了。
若是这样,还不如被一拳打死,也好过受折磨。
木床掀起时带了不少灰,赵炎直起腰用手挥开灰尘,见床上那位小夫郎真的被吓哭了,他眉头一皱,沉声解释道:“柴房没有木板和草席,长椅太短,我用木板拼张长点的床睡,你还有六块,够睡。”
说完不再看小夫郎,径直提着床板走到房子另一侧,搬了三张长椅摆开,然后铺上床板,最后从木柜里找了床铺被子丢到窄床上。
他做完这些,打算去吹灭烛火,却看到小夫郎缩在床角泪眼婆娑,好不可怜。
“六块不够?”赵炎着实疑惑,小夫郎看着挺小一只,怎的六块床板还不够睡?难不成是睡姿不好?
也是,瞧他那双没干过农活儿的手,在家中定是受宠的,虽然不知何家为何宁可换亲也不愿退亲,却也知道小哥儿一朝落魄肯定不能适应。
“再还你一块,我一块是不够睡的。”赵炎说。
青木儿见赵炎真的要回身去搬床板,慌忙摆头泣声道:“不、不用……我够的,够的……”
赵炎见他不似勉强,“嗯”了一声,侧头吹灭了烛火。
青木儿一颗心惊魂未定,黑暗中听到赵炎躺到床板上的吱呀声,就知赵炎是真的没打算入洞房,当即狠狠地松了口气。
他靠着墙坐了一会,房内十分寂静,松下来的心只觉惶然,直至房外传来几声唧蛉子夜鸣,方才惊醒,他抓起床上的枣子,囫囵吞枣般吃完,又小心翼翼地将堆叠的床铺和被子全盖在自己身上,然后缩在床里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