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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新年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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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玲珑踏入院子时,晨雾还未散去,天蒙蒙亮。她看到珠意紫荆二人飞快地觑了她一眼,随即彼此对视,眼神交汇间似有默契。

紧接着,珠意抄起扫帚,埋头扫起地上的积雪,动作急促专注。紫荆则蹲在鱼池旁,手中鱼食不停地撒向结了薄冰的水面,仿佛鱼儿能吃到一样,二人看起来都很忙的样子。

盛玲珑见状,忍不住笑出声问:“你们怎么起得这么早?”

紫荆不动声色地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盛玲珑的脖颈,衣领虽然盖住了一些痕迹,但还是隐隐露出了少许红痕,她拍掉掌心残存的鱼食,站起身随口扯道:“哦,我俩年纪大了,觉比较少,睡不着。”

珠意闻言偷偷瞪了她一眼,极小声地嘟囔道:“你才年纪大,我芳龄十八。”

盛玲珑听了个真切,笑意加深,轻笑一声问:“那紫荆呢?”

紫荆平日里神出鬼没,极少现身,性子冷冰冰的,很少与人多言。而珠意则喜欢摆弄些花花草草,闲时便忙着打理别院,整日乐呵呵的。

盛玲珑虽在别院一年有余,但对她二人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

她们二人唯一的相似点就是嘴严,这点盛玲珑早就领教过了,很多事情除非她们自己愿意说,否则旁人想从她们嘴里撬出来点儿话那是比登天还难。

紫荆还没反应过来她指的什么,珠意就抢先一步道:“紫荆也十八了。”

盛玲珑眉梢微扬,心中无限感慨,年轻就是好啊。

想她十八岁时还跟着父亲闯荡江湖,一柄无虞剑在侧,意气风发,打遍年轻一代无敌手,尤其是在白露峰论剑胜了少年天才闻人浪之后更是嚣张狂妄,觉得自己未来定会是这天下第一。

然而四年过去,如今的她在江湖上连面儿都不敢露了,遍地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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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将至,寒风凛冽。

附近的城池皆笼罩在一片忙碌喜庆的氛围中,街巷两旁挂满了红灯笼,映得大街小巷都泛着暖光。

路边的年货摊子摆得满满当当,新鲜猪牛羊肉,各色干果蜜饯,还有醇香的米酒和腊肉,琳琅满目,引得行人纷纷驻足,摊子前挤满了讨价还价的人群,热闹非凡。

忙着过年,这几日盛玲珑就没有去后山练剑了,紫荆也难得的天天在别院里面,陪着珠意一起忙活,但大部分时间是珠意在忙,紫荆背着手指指点点。

“为什么要挂红灯笼?太艳了。”紫荆皱着眉,目光扫过珠意手中的灯笼,颇有些不满。

珠意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灯笼不挂红的难不成挂白的?像什么样子。”

紫荆不以为然说:“你这就是抬杠,灯笼只有红白两个颜色吗?就不能选个素雅些的?”

珠意无语,索性不再与她争论,只不耐烦地摆摆手道:“你快些闭嘴吧,去,往老榕树上也挂一只,挂好后记得把窗花也贴上。”

“窗花贴哪儿?”紫荆拿起一旁的大红灯笼,目光扫过老榕树的树杈,身形一闪,轻盈地掠上树干,她将灯笼稳稳挂上去后低头问。

“窗花自然是贴窗户上!难不成贴你脑门子上吗?!”珠意头也不回的气呼呼道。

盛玲珑正巧经过,她拿起一摞窗花,道:“窗花我去贴吧。”

珠意应了声好,她将灯笼全部挂好之后,便喊紫荆飞远一点儿去看看有没有挂正,是否歪斜。

盛玲珑端着浆糊碗,从饭厅到厢房,甚至连茅厕都没落下,都端端正正地给贴了个窗花上去。

绕了一圈靠近书房时,她远远地便停下了脚步。

书房的窗户半开着,隐约可见一则清瘦的身影端坐于书案前。

虞清至身着一袭绣着云纹的月牙白长衫,案上烛火摇曳,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了清俊流畅的轮廓,他眸色深沉,神情冷淡,唇角轻轻抿着,溢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嘲弄。

他低眉垂目,修长的手指捏着信笺一角,缓缓置于烛火之上,火光骤然增大,发出滋啦异响,不消片刻便化为灰烬。

又是催他回山庄过年的信,什么阖家团圆,说出来也不觉得可笑,母亲不在,跟他们有什么好团圆的?

虞清至眼神冷漠,心中已有了决断,等过了这个年便与阿煦搬出别院吧。

虽然自他前些年长住此处起,就将位置告知了山庄,山庄里的人也从未前来打扰他,但这隔三差五便来一封信的烦扰,着实令他心生厌倦。

“清至!”盛玲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虞清至手微微一颤,捏着信笺的指腹便被烛火烫了一下。

盛玲珑见状,直接快步走进来将剩余的窗花搁在了桌案上,随即抓住他的手腕仔细看了一下被烫到的手指,蹙着眉毛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她的指尖微凉,触感轻柔,虞清至心头一暖,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来,温声道:“无碍,不疼的。”

盛玲珑见他手指只是微微泛红,并无大碍,这才轻松了一口气。

“不疼就好。”她抬眼环顾四周,见屋内极为明亮,他却仍点着烛火,不禁疑惑地问道:“不过清至,这大白天怎么还点着蜡烛,你方才是在烧什么?”

虞清至目光扫过桌案上已化为灰烬的信笺,如实说:“没什么,不过是山庄里寄来的几封书信,催我回去团圆罢了。”

盛玲珑恍然想起虞清至的身份,他是望月庄主虞达明的儿子,家大业大,家中亲友众多。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你不说我差点儿忘记了,你家中还有父母健在,过年是该回去跟家人团聚,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好。”

父母健在……

虞清至垂下眼睫,没什么温度地勾了下唇角,父亲的确健在,不仅活得好好的,以他的身体状况甚至活个百八十岁没有问题,但是母亲……

他很少对别人提起自己的事情,但如今心爱之人伴于身侧,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情感仿佛找到了出口。

虞清至伸手环抱住盛玲珑的腰身,微仰着脸看向她,淡雅的眸子干净纯粹,唇边却难以抑制地流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来,他轻轻道:“阿煦,新年我和你们一起过。至于山庄那边……我母亲很多年前便去世了,我父亲子嗣比较多,有我没我,山庄都会是热闹非凡。”

母亲在他年幼时便因病离世,而虞大庄主在妻子过世未满一年,便风风火火的另娶了新妇,声势浩大,排场之盛堪比天潢贵胄娶妻,引得江湖人议论纷纷,名声更是毁誉参半。

男人艳羡至极,赞他风流倜傥,活得潇洒自在。

女人嗤之以鼻,骂他薄情寡义,对亡妻毫无眷恋。

然而虞大庄主对这些议论全然不放在心上,照单全收,依旧我行我素,只管自己逍遥快活。

盛玲珑心中一阵酸涩,想说:我母亲也是在我小时候去世的,咱俩都是没娘的孩子。

可话到嘴边她又觉得不太妥当,哪有这么安慰人的?

她张了张口,脑中想了几句安慰人的话也没说出口,思来想去便用掌心缓缓抚过他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想以此来抚平他心中的伤痕。

虞清至紧紧地环住她的腰身,将脸深深地埋在她的怀里,呼吸间都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

不多时,门外传来珠意的脚步声,随即便是扣门声。

虞清至缓缓松开盛玲珑,神色已恢复如常,他整理了一下衣袖,淡道:“进来吧。”

珠意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叠裁剪整齐的红纸,走到书案前轻轻放下道:“公子,您前几日说今年的对联由您来写,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

虞清至的书法甚好,平日里闲暇时也会练字,但那不过是陶冶性情之举。往年他从未写过对联,可今年不同,今年有盛玲珑在,他便存了几分心思,想在她面前露两手。

珠意一边说着,一边动作利索地将红纸摊开在案上,随即挽起袖子,着手去研墨。

虞清至随意挑选了一支狼毫笔,正欲提笔,盛玲珑却自告奋勇道:“清至,让我写一副吧,我的字也算过得去。”

虞清至眉梢微扬,笑意温润:“好啊。”

说罢,他便让开了位置,盛玲珑接过他手中的笔,蘸了墨汁,却在笔尖距离纸张一寸距离时停顿住了,她沉吟片刻后道:“先找两张废弃的草纸给我吧,我多年未曾写字了,怕是有些生疏,先找一下手感再正经写在红纸上。”

“也好。”虞清至点头说。

盛玲珑在草纸上随意挥毫,起初的十几个字还有些生硬,后面的便越写越流畅,字迹舒展自如。

虞清至站在一旁,目光随着她的笔锋游走,脸上浮现极为欣赏之色,他不住地点头,嘴角笑容逐渐加深。

盛玲珑虽非文人墨客,但读书作画一类的也略通一二,书法更是别具一格,从鬼画符到有大家之风,全由母亲悉心教导。

盛玲珑凝神静气,挥毫间墨香四溢,下笔行云流水,气韵生动,字迹如江河奔涌,气势磅礴,颇为刚劲。

虞清至专注地看着她写出的一幅幅寓意平安、富贵、吉祥的对联,眸中神采异常,他不禁抚掌惊艳道:“阿煦这手字,豪迈刚毅又不失细腻雅致,神韵俱佳,功力深厚,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心生敬仰。”

盛玲珑眼眸弯起,笑意盈盈地放下了狼嚎,打趣说:“你倒是不吝啬夸我。”

虞清至神色认真道:“我说的皆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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