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有爆料说傅雪因以个人的名义将关于符净的所有非央视的影视化都买了，很多人听消息后已经很不满。这次的CP同人曲更是让他们拿足了噱头，干脆加点真假难辨的料，一次性让她路人缘败坏下台好了。
——反正路人只会看到热度高的内容，之后可能有什么澄清他们也看不见，百利而无一害，值得尝试。
这群人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因为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能去宫斗真是无上的荣耀，于是骄傲着过了两天开心日子，没几天又觉得人生无聊了。
林然没有过追星什么的经验，所以上一次会情绪失控。
她真的觉得粉丝和明星一样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或者像她这样因为自己喜欢的明星而拥有一颗强大的心脏。
毕竟和自担有合作，林然也在关注女帝符净的个人展，了解到它会持续一个多星期。
张漫自恢复得很好，就差给对方当场表现个四分钟跑800米。但不管怎么说，她终于说服了林然一起去省博物馆。
“那好吧，反正展子持续一周，最后一天好像还有特殊活动，正好我们下周六去。”
把和专业毫无关联的核心课水过去后，下周六来得很快。
毕竟是展览的最后一日，当天去看展子的人没有第一天多，连带着坐这一路的公交车上的人也比前几天少。张漫自估计座位前一排的两位是涉世未深的学生，不知道大声在公开场合大声谈论这些有几率碰到激进的粉丝，交谈的声音有些大。
“天哪，当红女歌星亲自下场唱CP主题曲，这不明摆着带头磕吗，她不怕被搞针对啊？”
“那有什么的，人家实力够强，粉丝粘性也高。况且我听说啊，有一部关于女帝符玄的电影本来打算开拍来着，傅雪因关注了人家，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直接成了电影的最大投资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符净的选角特别苛刻，甚至没有任何一点关于这个角色的演员的爆料。甚至有女明星买相关热搜，她直接出来辟谣，这是一点面子都没留啊。”
“啊？所以她CP粉偏符净梦女？雷死一群人啊这是。”
“……”
公交上说什么的都有，但关于女帝符净的事情张漫自总是很好奇，忍不住去偷听。反正她们这么大声说话也没想着瞒着谁，我是只不过是顺便当了一下听众，反正自己看也一样，况且目前没人有太激进的举动，一切安全，就没必要当众提醒她俩了，对她们来说可能有些掉面子，张漫自心里想着。
天地可鉴，她可是个好人。
她只是爱吃别人递到面前的瓜。
听得有些烦躁的时候，张漫自主动去找座位旁边的林然说话。
“那个，你给我讲讲你那个最喜欢的女歌星的故事呗。”
“好啊好啊！”林然本来还因为熬夜写代码作业在车上无精打采的，听到这瞬间来了力气。
“我可是她的老粉了，这次就是为了来打卡那首歌，哦对，视频发过去你听了吧？上次那件事还有点不好意思，没控制住情绪……”
林然有些不好意思，挠着头。
“没事，歌我听了，挺好听的，不愧是你最喜欢的歌手，”张漫自把手机放起来，抬头看着对方，“那个关于女帝的电影……”
林然反应很快，为了避免惹事尽量把声音压低，“那个啊，前段时间好像闹得挺大的，我估计圈外人也都听说了，就我前几天那事儿嘛。我目前听说的最可靠的消息是她要亲自扮演将军。有点替她担心，一是她从来没演过戏，电影里对演技的要求只会多不会少，况且虽然她路人缘好网上还有很多黑粉以觉得她是符净梦女把事情扩大。”
“确实，但我看了那个《梅花几弄》的个人MV，她无论是唱歌还是眼神都好能让人共情啊！”张漫自见朋友有些低落，安慰了几句，但对于傅雪因的夸奖确实是真心的。
毕竟她当时是真的不小心点了播放之后睡着了，听了一整晚。
那个MV张漫自看了几遍，歌手的实力很强，似乎是以女将军的角度呈现的故事，只不过全程没有出现符净。结合刚刚听到的符净演员一直没定下来，傅雪因甚至愿意因为这个选角而将整场电影的拍摄推迟，女帝在她心中的地位确实很重要，张漫自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也不明白这种想法的来源，大概主要因为她对这个女歌星的天然好感吧，张漫自简单梳理了一下。
“是吧是吧，”林然又来了精神，“她一定可以的，我从她不怎么火的时候关注她的，虽然没怎么去过她的演唱会，可她每首歌我都听了。”
“看着她拿到第一个奖的一瞬间我立马就哭出来了。”
“……”
毕竟是关于符净的主题展，不仅来了许多历史爱好者，同人女大军更是首当其冲磕在前线。
况且听说这次展子的策划都是同人女来着，不过也是正常工作，没太大夹杂私货。
“为了让主题展给人留下的印象更深刻，我以个人的名义在获得允许之后在附近举办了灵符CP同人制品主题展，活动详情和购票方式详见下图，祝大家观展愉快~”
——张漫自前几天刷到的视频，她边看评论一边心里感慨着同人女真有实力。
【啊啊啊啊啊？不是我那几天刚好出差www】
【天呐一定去！我们同人女实在太有石粒辣】
【话说听着前几日上传的《梅花几弄》服用展子，不行好好哭私密吗喽:(，话说这首歌真的很像将军的视角，传说那场大火之后一只火凤凰从中飞出来，大家都觉得女将军是凤凰转世，这么说凤凰涅槃的】
【之前看的有个说法是觉得女帝是凤凰转世，结果这个视角更好哭啊www，所以是一气之下整个皇城都被淹了但是又想到女帝爱的子民所以及时收手了是吗我哭死，我be感好强的一对CP】
【虾仁猪心啊姐妹，刀子！是刀子！那首歌MV的演绎我惊得说不出话来......双耳道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答应我一定要戴耳机听灵符同人曲好吗（神志不清）】
【（变成吗喽）（大吼）带上我的小耳机，我现在就要看灵符CP展！！】
【听说这次的展览还有整个响石潭，两人初遇的地方啊我哭死】
【磕上这对CP吃刀子是我应得的（看淡.jpg）（刀子免疫.jpg）】
“排好队，展览时间还没开始。”
前面的博物馆保安在门前大喊着维持治安，经过张漫自身边时说的话惹得她没忍住笑了一声：
“奇了怪了，今天人怎么突然这么多，现在年轻人突然喜欢上历史文物了？”。
“怎么了，突然这么开心。”林然排在张漫自后边，被她突然的笑声吸引。
“盒盒盒盒盒，没什么，”张漫自小声说，“给你们来点同人女的震撼吧——”
“刚刚遇到你认识的人了吗？”林然见张漫自突然有点紧张地往附近看，似乎在找什么人，担心她像上次一样晕倒。
“没有，不认识。”
发觉到自己看起来有点神经过敏，张漫自表现轻松，心里还是一直想着刚刚的事。
一瞬间，她又闻到了当时晕倒前的香味。
不像是香水，除了上次其他时候明明没有闻到过，但她在那一瞬间左手手心两处突然发酸，好难过。她总觉得自己差一点就能见到她，但是为什么要见她？
张漫自对林然说自己去趟卫生间，转身就去找异样感觉的来源。
“今日展览即将开放，请各位游客有序排队进场。安全第一，请各位游客……文明观展……”
广播声有些嘈杂，张漫自正要回林然消息突然被太阳光晃了眼。
距离进场时间只有五分钟了。
但她就是固执地想知道心底酸胀感的来源。
太阳光越来越强烈，张漫自眼前一黑，还没来得及到座位附近坐下就晕了过去。
——她只来得及感受到有个女人握住了她的手，身上的气味让她感到熟悉，张漫自挣扎着还是没有抵过席卷而来的困意。
她对这个女人的存在深信不疑，但又一次错过了见到对方的机会。
张漫自感受到一滴眼泪。
“终于醒了，你没事吧？”
张漫自睁开眼睛，一瞬间看到了一张并未见过却熟悉到让她流泪的脸。
“魏……”
魏什么……她只能任由名字堵在喉咙深处想不起来，忍不住伸手又在将要触碰到的时候猛然发觉眼前的人是林然。
“……林然？”
“是我，你是不是低血糖了，遭了……我也没带。”林然翻遍衣兜，正急着想问人买些，张漫自拉住她的外套说没事。
“我手上有糖。”
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手上为什么会有糖？但这颗糖明明此刻停留在她手心。
“请各位游客……距离今日展览开放还有一分钟……”
广播声似乎都在晃着，太阳让张漫自看不真切。
感觉自己晕了这么久，实际就过去了四分钟？她对时间的感知有些疑惑，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别担心，我没事，时间到了，准备过安检进博物馆吧。”
张漫自对林然笑了笑，在心里回答了自己：或许只是想问个名字吧。
但最深处明明是不甘心。
观展的人虽然多，但并不很吵闹，讲说人员带着扬声器在前面带队。
“我们这里是目前最大的女帝个人展，我们知道，历史上唯一一位女皇帝的坟墓在几年前被渔夫在河中偶然发现，我们终于发现了那个繁华国度京城的一角——尹都祭坛。”
张漫自好像下意识有点讨厌听到这个名字。
“……”
“大家可以跟着我，也可以自行浏览，祝大家观展愉快！”
她心里有些慌，打开歌单发现前些天听的歌，下意识点了循环播放后将手机揣进衣兜。
［初识冷月入祭台
复拜兵戈呈堂外
千年埋水似改
入画磨情，问当归
——往生故人几时来？］
手机中的歌第一次在博物馆播放，又经过耳机，独独传入张漫自的耳朵。
她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听到祭坛的一瞬间，加上实在是巧的歌词，熟悉的酸胀感充斥了她的心脏，张漫自和室友打了声招呼，自己一个人离开了人群。
她还是挺喜欢人少的时候，选在最后一天还真是个好时候。
张漫自习惯性握住耳机线，逛着逛着不知不觉中就抄近路走到了展子的最后一处。
耳机中的调子逐渐升高，两种不同的女声交织着吟唱，同样坚韧，又同样充满力量。
她有点难过，但似乎心又被什么拖住了，很轻，似乎是暖流经过，让她的心很痒。
［水凤无鸣百载
望人间从客敢问神岂在
半桥三跪拜，千哭万哀
终不及琴音入耳神睨来］
背景音似乎有极小的哭声。
［人间惶惶悲哉
仰苍天似见却复上明台
怜蜉蝣逝才，一落二抬
怎得令送客仙人放魂来］
是了，听说符净在少时被派去一处干旱成灾的地方来着。似乎也有记载那里的人为了求雨什么都做，就差跪向山顶求仙人下凡了。
那段历史……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在那之后符净似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放魂来？
张漫自觉得自己读过的历史还算多，但她没有听过任何关于放魂的事。大概率是歌手为了歌曲效果改编衍生出来的故事。
先不说歌者不会知道过去发生的细节，如果是真的发生过……她有些难受，好像面前放了一个大石头将历史现在和未来相隔。
张漫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渺小到移不开石头回不到过去，又无法通过缝隙看到未来。
［梅花又弄，怜旧人不在
轻点，落池，惊一水红尾却拂改
梅花几弄，何时为君开
白衣，落酒，换一身香气满袖埋］
歌曲没有因为张漫自这个小插曲而暂停，副歌部分的变调将听者的意识拉回。背景音慢慢过渡为往人心安的水滴和鸟鸣声，唱歌的叠的人声越来越多，但音色上又像是同一个人。
张漫自不觉得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