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赋，但不知道为什么相信自己似乎天生就有读懂这首曲子的能力。

比起多人吟唱，她更觉得这是同一个人在不同时间最后处理到一起的效果。

“……”

她意识到自己又开始陷入思想的死循环，没有继续思考，抬起头看向牌子上标注着的展子的最后一处：

“响石潭，女帝符净生母曾在此舞，相传为女帝与将军魏灵初次见面之低。踩在浅水中的石头上，会从中发出乐声，如泣如诉，哀响不绝。”

她又难过，但大脑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这地方说不定过不久就会成为拉拉打卡地……上一秒难过，下一秒把自己逗笑了，张漫自觉得自己真是个神经病。

“响石潭，怎么这么像那个MV的场景......”

张漫自走得有点累，还是下意识一字一顿把这个地方慢慢读出来。

那首歌循环到不知道第几次，歌曲中的女声又开始吟唱，她知道这首歌又快结束了。

那声音神圣，悠长，穿过并不平整的数据线，等到传入张漫自耳朵的时候，已经变了样子。

——但声音传递的情感似乎并不会受到这些影响，一字一句，被感情浸透了的歌声只会越来越清晰，歌者重复着开头的词，曲调和内容却并不相同：

［冷月入祭台

兵戈呈堂外

千年埋水未改

告当归

——往生故人魂来

涅兮槃兮而复生

惶兮惶兮以悲哉］

就像是一场祷告，她似乎已经在千年被淹没的尹都水底等了很久。

如今更像是来还愿。

傅雪因在这里等了很久，她没来由地认为对方总会回到响石潭。她看着张漫自从踱步，到现在停下，拿出准备好的纸巾在还没有走过去的时候开口。

人流不知道什么时候减少到只剩下两人，张漫自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异空间。

歌曲又过了一轮，歌词与上一轮的顺序也对不上了。

她不知道自己发呆了多久，只在最后回忆起的时候想到那个温柔到让人被云包裹的女声。

“你好。”

耳机中的歌曲轮番演唱，但没挡住外界的人声，她们交错着传入张漫自的大脑，最后直抵观展人的心脏。

［——往生故人魂来］

“需要纸巾吗？”

［涅兮槃兮而复生］

“我看你一个人在那里哭了很久。”

［惶兮惶兮以悲哉］

——但只要歌曲开始，每段歌词一定和上下段自洽。

歌声成了背景音，张漫自的心跳漏了一拍，她抬起头，目光穿过响石潭的亭子，见到了一个美到让她呼吸一滞的女人。

——她闻到了，又是那个熟悉的气味。

那个穿过水层，让她在很久很久听到的时候心脏一酸的气味。

无人起舞，响石潭经过人工处理循环往复演奏出现代人尽力根据古籍还原回的曲调。

也正是此刻，一串眼泪顺着她的侧脸从下巴低落，张漫自任凭眼泪将自己的视线模糊，看着那个女人走近。

人越来越近，可张漫自却看不清了。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变得没有逻辑，连感知也转换得毫无理由。

原来真的有这么无助，一点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

熟悉的气味将她整个人包裹，她突然感觉自己反应好慢，慢到好像这一眼就过了一生一样。

“……我可以给你擦眼泪吗？”

［梅花怎弄，可待故人来

入凡生，归尘

牵我入戏，带我魂还］

［涅兮槃兮而复生］

［惶兮惶兮以悲哉］

她不小心按到暂停键，歌曲循环了不知道多少次，停在了这一轮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