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漫自发现自己在梦里出的汗比白天一天都多。
她知道梦不由自己控制，还是替符净捏了一把汗：难不成就真的会算卦？我不信。
“好啊，把手伸出来。”
符净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大姐姐姿态，一脸得意地半笑着看魏灵。
“对对对，就是这样……”
“啪——”
符净趁她不注意轻轻拍了她一下，然后得意地捂住嘴笑。
张漫自∶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魏灵没想到她会拿自己取乐子，把眼睛睁大∶“你……你干嘛！”
张漫自：你干嘛哎呦……
符净难得见到可以和自己玩一块儿去的小孩，暂时把礼仪什么的都抛到脑后，没过脑子便回她说：“因为你可爱啊……”
张漫自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哈？？不是……
这么姬？！
等等……我该不会是进入了同人梦？！！
那我还挺有当铜仁铝的潜力！
张漫自正想着，又听到一声响以为符净又出手逗魏灵了。
“啪！”
嗯？张漫自摸着自己的头，怎么明明是打在魏灵头上，疼的却是她？
她睁开眼看到赵鸢，知道自己被物理方式叫醒了……
“！！你怎么突然醒了，她们出的主意噢，不是我想打你的，快上床睡，小心着凉。话说拍你第一遍你都没醒，还以为你又那个物理屏障……”
好家伙，合着两次打的都是我……亏她还以为自己共情能力这么强替魏灵疼了一次。
张漫自正要开口，赵鸢以为自己打重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给你讲个笑话赔罪！从前有……”
她担心赵鸢继续开腔立马开口制止：“别，没事，只是外伤，别又给我加个内伤。”
“……”
这次宿舍安静没过五分钟。
“漫自！”林然叫魂一样惊天地泣鬼神突然来了一句，吓得张漫自抖了一抖，不过幸好有桌帘挡着，丢人没丢到床位外面去，“啊啊啊雪因要和你合作？！那个微博账号是你本人吧！”
这话提醒我了，完蛋光顾着补觉把这事儿忘了。
“哈哈，是我。”张漫自干笑，一边打开手机准备。
“求求了帮我要到签名！你这个学期的雨课堂二维码我都给你包了！”林然比张漫自激动，没地方发泄于是摇着自己手机。
张漫自说了声好，想着这时候会不会妨碍对方休息，斟酌一会儿换了好几个说辞还是打开她和傅雪因的私信界面编辑好发了出去。
张漫自：您好，请问合作创作是我先写词还是您先谱曲？这方面我还不是很懂，您介意的话不合作也是没关系的，我发微博说明就行。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您……
她正要返回玩会手机就收到对方的回复。
傅雪因：不用这么客气，你先填词吧，我按照你写的词谱曲就行，别太大压力，好好休息。
傅雪因看着张漫自回了个有些生疏的好，心里觉得对方客气到有些可爱于是正想发笑，正巧江晴敲门进来。
“诶雪因，你那个demo我给你存好了你看看要不要作为这次合作的样式。”
“不用了，我换一个。”
“你已经想好了？”
“那倒没有。”
“……”
傅雪因倒是不着急，可把江晴呛了个半死。不过江晴向来相信傅雪因的业务能力，也没催她，看她这么专注回着消息估计是工作上的事，于是提醒了以下这些天的日程安排就出门找邱姐谈工作了。
五分钟后傅雪因收到了张漫自发来的歌词。
她暂时把其他事放一边，给摸鱼大学生发了个消息。
傅雪因：写好了？
张漫自和她几乎是同一瞬发出的消息：嗯……想了挺久的，没学过音乐不知道怎么样，觉得还能看就发出来了。
傅雪因：很不错。
傅雪因：等demo基本确定好了，我发给你。介意加个微信吗？
还是她这个被江晴称为疑似人际关系冷淡患者第一次拿出许久没用的私人号加人，江晴有东西忘带，回来的时候好死不死碰上这一幕。
最关键的是，她看到人笑着的。
“……”
傅雪因暂时没切换过来，把难得一遇的笑普照给了经纪人：“怎么了？”
她突然意识到非工作时期这个经纪人说的多半不是什么正经的话：“算了你别捣乱。”
“……”傅雪因能看出来江晴用表情骂得很脏，不过她们也这么闹习惯了。
这些年傅雪因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变了很多。
她突然想起那些一个人在水底的日子，那是个连光都透不进来的地方，却埋葬了整个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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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漫自几乎在梦里都想着歌词，她从第一视角看见了一座山。山很高很陡，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往上爬，只是摔了几次下来后越来越固执。
梦里出现了一个仙人，或许是之前做的梦里的赤红色仙子的影响，金色的树偶尔点缀山林，独独一处被平静的火烧着。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安静的火——像是水做的。
飞起落叶被金色的风带着割破了她的手，卷走一两滴血液染红了天。仙人的样子模模糊糊看不真切，燃烧着的衣摆飘忽在台阶之前。
受伤的刀口还在流血，梦里的张漫自什么都没管，只是看着那位仙子。生生从那火中看出了她的名字：赤丹。
“滴答——滴——答——”
红到透明的血液有些假，滴在山路上组成了半山上的琴弦。
她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左右躲避着可还是被火烧着。
风在她脑子里盘旋，赤红的痕迹包裹着被蛀虫啃食到空的心脏。
在看不到火的时间里，连时间都静止，蝴蝶停止振翅，从高空落下，摔出了世界的暂停键。
故事变成利刃，泪水蒸发成了云。
她感觉心脏所在的位置突然变空，看到已故的人失去死亡，一个一个摔下山崖。
张漫自爬了好久，终于容易等到神向她伸出手的那一刻，她却哭着从梦中醒来。
还在深夜，张漫自打开手机确认时间后从床上爬起来将编辑好的文本保存，打算第二天早上发给傅雪因。
梦境的影响让她有些太激动于是冲动之下发早了，十几分钟后的张漫自坐在电脑前忏悔，来不及了，撤回都没机会。
她在心里无声大吼：太丧了吧，小姐姐泥怎么想的，怎么能刚认识就给人家留这样的印象。
大学三年连她室友都不知道她什么德行，三个人都觉得她是个乐观开朗的小女孩，她怎么能把这么阴湿的一面露给傅雪因，关键那人还是傅雪因……
张漫自努力找补，解释这样可能有些太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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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多年了，这是傅雪因第一次再以赤丹的身份见月白。这么久了，连净千都来劝过她回去，可月白从来没有，这还是她印象里的首次。
月白没有劝她回去，只是提醒几句。
“你做你喜欢的，我不干扰你，只是她作为魂魄这么久了，你也知道这是最后一世。”
“徒儿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再不找到她就来不及了。”
场面僵持好久，两人都不让步。月白太了解自己这个徒弟了，她认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后悔，她甚至会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堵住后路。
“诶我就来看看我的人偶顺便路过哈，”净千假装不经意拉住月白的袖子，防止她再做出什么让神想不到的事，“对嘛，师徒这样多说说话多好！”
傅雪因看着她俩，并不作声。
“你喜欢当人也好，我没生气，只是觉得当初就不该把你捡到天上。”
“你既喜欢人间，我也没道理把你带回去。省得还白白添个负罪。”
月白甩了甩袖子，下一秒就消失在影子里。
“哎呀你别看她这样说，”净千做出要跟上月白的架势，转身安慰着赤丹，她掌管凡人投胎转世看得多了，似乎也因此人味儿总是神仙当中最多的。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看我都烦她几千年了。她就是和冰相处习惯了，整个人也和冰一样，本身没有恶意的，你也了解她。”
净千说着还把自己说委屈了。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除了我谁还会死皮赖脸在她身边给她找乐子。
“……多谢净千师傅。”
“诶别别别，你这一声师傅喊得好像我出家了一样。我可才几千岁。”
“你那个经纪人来了，我先撤了昂。找到了就加油，别再错过了，都是好孩子，没在一起怪可惜的。月白你又不等我！……”
净千说完就一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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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因大小姐，请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进行伟大的艺术创作。”
江晴来到房间走向阳台。
“奇怪……怎么感觉有人来过。”
傅雪因正在阳台喝酒。
“这里只有你吗？诶你怎么又喝酒？！”
江晴又开始慈母式输出。
傅雪因想到张漫自给她回的消息，耳朵听着江晴的暴力式关心，心里知道是该觉得暖的，可苦酒还是在口中散开，渗透到血管随着她的血液漫流到心脏。
——她突然想到符净喜欢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