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要期中考试啊——”
林然转过来很认真地说:“说真的,我感觉期中比期末还恶心。”
“臣附议。”
赵鸢早就准备复习要焦虑死了,没时间学,正好最近ddl赶在同一周,要命。
赶ddl没时间复习,复习不下去焦虑,光焦了更没时间复习。真是和考试周一起,把学生们折磨得体无完肤。
“所以你们是怎么学下去的?”林然看着赵鸢认真学习的背影,心里想着自己的学不想去固然让人焦虑,同学的认真学习更让人心寒。
赵鸢边喝着奶茶边划手机:“没学啊。我在看小说。都三年了,不早习惯了嘛。”
“……”偶像,我精神方面的偶像。
“咳咳,我是在学习,这可是名著,”赵鸢把手机放下充电,抱着椅子背郑重其事。
“超级好看!我要把这个作者推荐给认识的所有人呜呜。女作者,笔名柳絮,我现在看的这本是《想象一支果酒味的玫瑰》,她还有《穿婚纱的猫》《谁杀了时间》《以吻为生的铃兰》《倒计时》……真的看名字就觉得吸引人,找到了我的宝藏作者呜呜呜……”
“柳絮?”因为头疼睡不着觉的张漫自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回话,“哦哦我知道她,上世纪挺有名的作者,好像是百合……诶你们知道百合什么意思吗,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这都21世纪了。”
张漫自继续说:“好像算是百合小说开山鼻祖来着,特别有灵气。”
“嗯嗯,”赵鸢接着她的话,“就是她个人经历特别悲惨,差点被最好的朋友冒名顶替了,还好还好。”
她像亲身经历过一样后怕地轻拍胸前。
“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我都不敢想象要是真的被冒名顶替……太恶心了吧。”
她们几个继续聊着,考试周无论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比复习有吸引力。
张漫自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好久没梦到她们,张漫自总是不自觉在睡觉前想到她们的事,今天还会梦到吗?还是说故事就那样结束了。
“将军!公主吩咐过,您不能进去!”
……好吵。
张漫自感觉身体不正常发热,有风吹过,于是本来就出了一身的汗又让她打了个哆嗦。
——她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只是觉得好冷。
见到来人后张漫自随时观察着,她听见符净声音都有些发虚,似乎连起身的力气都丧失了,有些自暴自弃地对下人说:“没事,让她进来吧,你们先出去。”
“公主……”
用人不放心,两个人本来就是政敌,加上刚刚眼见的可怕气压,心里总觉得这时候的魏将军能吃了自家主子。
“没事,下去吧。”
魏灵等下人走了还在生气。
张漫自在背后看着,总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她不知道中间间隔的时间有多久,但两人明显都长大了许多。
“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
??这不是在吵架吗?张漫自怎么感觉两人是在谈恋爱拌嘴。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父亲会允许你来见我?”
符净忍住咳嗽的欲.望给自己倒了杯茶,病中的她总是这么虚弱,虽然她尽量用胭脂纸遮住,还是让人看着双唇少些血色。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加点底气,她直直盯着对方:“魏灵,离了家世我们什么都不是,因为家世,旧制不改,你父亲继续与我为敌,那我永远会是你的敌人。会永远选择站在你的对立面,没有理由,也不会改变。”
“你怎么变得如此偏激?”
魏灵听着生气,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示。
张漫自不知道梦里这些年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有些奇怪。
“新旧两党之争,历史上不知道演了多少场。大都是你死我活的,身在后宫本来立场就不由自己,我若不做选择,死的会是我。”
符净将魏灵送来的糕点退推出来,手在上面顺势水平划过。
“糕点拿走吧,我不喜欢吃甜的。尤其接近糕点中心的,一点甜都忍受不了。”
张漫自更觉得不对劲:魏灵没有多生气,只是点了头:“我明白了。”
“既然好奇,就扔给老鼠吃吧。”
梦依旧很乱,桩桩件件都显得没有逻辑,但张漫自在这一刻突然明白——她看见了偏殿有个宫女食物中毒而死,被扔在巷口的未来。
视角突然转变,张漫自听到有个声音窸窸窣窣响个不停,一睁眼,发现自己眼前是皇帝,声音似乎是从她附近传来的。
内容好像和刚刚听过的没什么偏差。
明白自己这次穿到谁身上的张漫自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公主当真是这么说的?”
“臣万万不敢欺瞒皇上。”那太监跟了皇上几十年,从他的小动作都能看出龙颜大悦,他赶着祝贺皇上,“恭喜皇上,公主识大体重情义,体恤圣上为民众忧患欲变法的心思。”
皇上只高兴了一瞬:“可惜不是个皇子。”
“皇上,微臣倒是有个法子。”
“说吧。”
“简、勉二州旱情已久,若久不派朝廷的人去,难免人心动荡……”
“嗯,不错。”皇上这些天早就被这件事的奏折烦得头疼,知州都换了几个,还是没什么起色,渐渐地也有些不想管了。
符净因为母后诞下皇子有功,临近着受了些恩惠,自小被封为净平公主。几年后她才照例可以参加早朝。
符净因病早朝告假几天,回来的第二天的朝会事宜照例进行。讨论的无非就是旱情和新旧两党互相抹黑,文武官员针对资金的问题淹着唾沫。
张漫自本来在梦里听困了,这几场吵架过去,她也头疼。
她想象自己到朝堂之上,坚定不移提出第三方观点,然后在他们气急败坏正要耍嘴皮子功夫的时候轻飘飘来一句我说错了,我其实谁都不站。接着激骂文词蓄到极点的大臣们变成人形血色喷泉对喷。
好一个爽文,幻想中解了头痛之恨,大仇得报,张漫自心情大好继续听架。
“朕听说西南旱灾,百姓民不聊生甚是痛惜,欲派臣子为朕解忧。众卿可有合适的人选?”
张漫自看着殿前的新人尚未弄懂皇上所想,老狐狸们就对了个眼色:旱灾这么久了,偏偏在净平公主回朝第二天商量派人的事,皇上想必已经定好了人选,只需要一个明面上的推手。
新党的一位大臣走出:“净平公主贤良淑德,承皇帝之文韬,智谋可敌众人。况贵为皇亲国戚,臣认为该是最好的人选。”
旧党自然不甘示弱,魏大将军碍于皇帝的提防,不敢为自己请缨,免得天高皇帝远,更造猜忌。
经历过这么多场战争,跟了皇帝这么些年,就算是武将的生来冲动一腔热血为国为民,到了这个年岁也早该熄灭了。
他表面上不甚在意,不可太过攻击性,又不可太过偏于对立党:“拙女虽文不敌公主,武不过平平,尚有为国奔波之丹心。微臣虽老,不敢说有勇有谋,于国于民赤子之心天地日月可鉴,培养子女亦尽心尽力,磨砺以须,望拙女承此衣钵,效力圣上。恳请皇上赐其琢石之机。”
张漫自听得脑子有点懵:我做的梦居然这么有文采吗?这么一大段听下去简直是折磨自己啊,估计明天又没办法早起了。
她无聊游离在朝堂,看见被提及的两人并无多大惊诧。
本来就是背后预演好的情节,皇上一高兴就把这事儿敲定了。老臣先后发声赞扬皇恩浩荡,公主将军一文一武,百姓必能渡此旱情。剩下的就一齐喊了“万岁”,皇上的头疼症总算好了不少。
她差不多捋顺脑子,在梦里都不忘感慨:怪不得说这段历史两党之争尔虞我诈,武官都这么能说,我要是在古代绝对活不过两集……
符净几乎一退朝就回到顷红殿。
桃树不是断就是枯,虽说本来就不是桃花开的季节,眼前的场景衰败到还是让旁观的张漫自都惊诧了一瞬。
“……乌斯姐。”
符净循着声音找去,果不其然见到母后扶着乌斯出来散步。
“母后,”符净请了安,见到秦月归脸色还是不好,自从乌斯失明以来,她没一天好好休息过,“您先去休息吧,我带着她走。”
“不用,太医说了出来多见见太阳对恢复有好处。”秦月归还是避讳提这件事,符净也很配合随她去了。
“是公主来了吗?”乌斯听到有人来,摸索着想要行礼,被一双手扶住。
符净站在一旁:“不用了管那些,附近下人都被遣散了。”
“查那人的事可有什么头绪?”这还是符净第一次见秦月归这么斤斤计较,以前几个人还是能忍则忍。
“查出来了,结束了。”
秦月归听懂说了句好。
“小心。”她扶着乌斯在石桌旁坐下,自己也随后坐在附近。
乌斯看不见之后就很少说话,秦月归怕她太闷,和女儿谈天的时候就在她旁边。
“皇上下旨,派我和魏小将军到西南解决旱情的问题。”
秦月归不是那种时时护着孩子的母亲,她知道女儿有自己的安排,只是问了要去多久,枪法有没有落下。
“不知道,情况好的话也要半年吧,我叫下人置办好了衣物和钱财,皇上那边也派了些武将,不会有事的,你和乌斯姐就好好养伤。”
“好,”秦月归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忍不住叮嘱,“你会枪法这件事暂时不要和任何人说。”
“嗯。”符净把带来的糕点留下,离开去安排不久的出京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