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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世(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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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回到教室的时候早读刚开始,她一言不发地坐下,拿出课本。

余热并未发现异样,凑过来说:“周四就是校运会,我还以为你为了躲校运会不回来呢。”

林舒翻着课本,没有说话。

余热这才发觉她的不对劲,摸了摸她的额头,惊讶地啊了一声:“也没发烧呀,你怎么这么没精神。”

林舒轻轻应了一声,还是没说话。

余热了解她的性子,见她不肯说,就没再打扰她。

林舒维持着这样的状态,怏怏地迎来为期两天的校运会。

第一世时她很积极地报了跳高和1500米长跑,这一世她可没那精气神了,没有报任何项目,就负责坐在大本营里写加油稿。

写文案这种基本功是无论重生多少次都不会丢掉的,不到一小时,她就交出十几篇。任务完成后没事干,她瞥见地上的垃圾袋,心念一动,一把捞起,干老本行去了。

捡垃圾。

高中生比大学生能积德的时间和机会少多了。这次重生后,她除了趁课间去其他班上收空瓶子以外,就没有太多时间做好人好事了。

现在真是天赐良机!

她拎着两个垃圾袋,左手垃圾袋是装垃圾的,比如地上的纸屑、散落的彩带和气球;右手垃圾袋则是装可回收品的,比如大家喝完不要的矿泉水瓶和易拉罐。

高中生的素质还是很高的,不乱丢垃圾,见林舒过来收空瓶子,都很热心地将自己的递给她。

“等,等我一下……”师弟仰头吨吨吨拼命喝水,争取让她多收一个瓶子。

“我教室里还有两个空的饮料瓶,你要的话我去拿下来。”

“隔壁班买了一箱矿泉水,你去问问,准有收获。”

……

在可爱的学生们的热情帮助和引导下,林舒绕着操场走了两圈,左手垃圾袋没装多少,右手垃圾袋反而装得满满当当的,袋子往下坠碰到地面,她走起路不方便,就将它扛在肩上。

偌大的黑色垃圾袋将她的身体遮得严严实实,从背后看去像是垃圾袋上长了颗脑袋。

趁着现在没有跑步比赛,林舒想迅速穿过操场去对面,垃圾袋装得太满挡住她的视线,没留神刚好经过跳高区。

正好这个比赛的学生不会跳高,跳起来一脚踢飞杆子,杆子飞出正好戳中林舒扛在肩上的垃圾袋。

乒呤乓啷一顿响,空瓶子从破口处争先恐后涌出,在林舒脚边堆成一座小山。

背上的力道突然卸掉,林舒失去平衡,一屁股坐地上。

在众人惊呼声中,人群里有个身影迅速冲过来蹲下,声音焦急:“有没有受伤?”

说着,那人搭上她的肩膀,将她掰过来朝向自己。

林舒很自然地看向对面的人。

他逆着光,金色的光线勾勒出模糊的轮廓,五官融在疏浅的光晕中,看不清什么表情。

她就这么呆呆看着他,许是阳光太刺眼,竟觉得眼角潮潮的。

“林舒,”他不自觉地捏紧她的肩膀,只一秒便反应过来怕她会疼,立刻松开,“你有没有受伤?”

林舒回过神来,指了指心脏,笑道:“这里疼。”

陈彦森眼神一变,转过身背对着她,侧过头说:“上来,去校医室。”

林舒不为所动,反而逗他:“你背我啊?不是要跟我划清界限吗?”

他回过头,眉间压着担忧和隐忍,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说出口只有轻轻的三个字:“别任性。”

一瞬间,她有点恍惚。太像了,实在太像了,怎么会跟他这么像呢?

冷静,林舒。她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这个陈彦森不是你喜欢的陈彦森,你要分清楚。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张嘴却是:“你好像很关心我。”

这话一出,她想咬舌自尽。

太骚了林舒,这话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看来是不疼了。”陈彦森松开手想要起身,却被林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一不做二不休,这骚话已经说了一句,就不怕再来一句,她泪眼汪汪:“陈彦森……”

被拉回原位的陈彦森注视着一脸可怜巴巴的女孩,终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拽紧自己的手,“你等我一下。”

林舒看着他跑去操场的另一边跟清洁阿姨说了什么,回来时手上多了一个垃圾袋。

“谢谢。”她伸手去接。

谁知他并没有要交出的意思,而是蹲下捡起一个个瓶子往袋子里送。他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在袋子顶部打了个结,甩在背上,问道:“这袋东西你打算送去哪?教室?宿舍?还是回收站?”

“你这是要帮我送去的意思吗?”林舒眨眨眼。

陈彦森居高临下看她,不置可否。

“我要送去西沙村。”林舒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西沙村?学校隔壁那条村?”

“是。”

“走。”

他没问为什么去那,没问要拿给谁,得到答案就转身向校门走去。他没有等她回答,也没有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似乎有足够信心身后的人会跟上。

她也确实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到了西沙村就调换了位置,林舒在前陈彦森在后,形成了莫名和谐的默契。

林舒轻车熟路来到一间平房前,抓着铁环敲了敲门:“李奶奶,我来啦。”

没有回应,她提高音量又喊了一声:“李奶奶!”

“诶!来啦!”屋内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紧接着,铁门被打开,露出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她笑得眼睛都眯起来,显得皱纹更深。

“快,快进来。”她拉着林舒的手,邀请她进屋。

林舒一边往里走,一边回头向陈彦森招手,示意他一起进来。

陈彦森犹豫了一下,跟着入内,顺手带上门。

屋内陈设简单,一个灶台,一个铁锅,一个压水井,一张木桌,一把椅子。他跟着两人穿过屋子,来到屋后的空地上,被眼前所见震住了。

空地不大,堆满了一摞摞的纸皮,与墙面齐高。另一面没有堆纸皮的墙边,摆放着一个个红白蓝编织袋,其中一个袋子没有拉拉链,露出里面的瓶瓶罐罐。

“来,给我。”林舒接过陈彦森背上的垃圾袋,敞开给李奶奶看,“李奶奶,这是我今天捡到的,明天还是校运会,我还可以继续捡。”

“谢谢,谢谢乖孩子。”李奶奶颤巍巍地搬来两张椅子,“孩子们,快坐吧。”

“奶奶,你坐,我不累。”林舒扶着李奶奶坐下,从垃圾袋里掏出一个矿泉水瓶,拧开瓶盖,扔到地上踩了一脚,弯腰拧上瓶盖,捡起已经被踩扁的瓶子扔进一旁的编织袋里。

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动作娴熟,像是熟练的收废品人。

陈彦森目瞪口呆,还真不知道林舒还有这一面。

他当然不知道了,这其实是林舒第一世学会的技能。

第一世高三,丁敏在西沙村租了个房子陪读,林舒在这住了一年。她每天上学都会经过李奶奶屋前,一来二去就混熟了,有时候放学了就来李奶奶家里,帮她踩瓶子。

来的次数多了,跟李奶奶逐渐熟络起来,得知她的身世。

李奶奶今年75岁,曾经有一儿一女,儿子在五岁那年到河里玩水不幸溺亡,女儿十八岁的时候遭遇车祸离世,而她的老伴前两年也走了,独留她孤零零一人。

“我怎么称呼您?”林舒问。

“以前,他们都叫我阿乐妈。”奶奶陷入回忆中,眼神涣散,“后来,阿乐没了,他们叫我婷婷妈……再后来,再后来就是老王媳妇。”

“那您姓什么?”

“我?”奶奶有点意外,似乎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姓李。”

“那我以后叫您李奶奶,可好?”

混沌的双眼透着光:“好……好。”

林舒一直记着这件事,这次重生回到高中,她便趁课余时间收集瓶瓶罐罐,带去给李奶奶。

她一边踩瓶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李奶奶聊天。

陈彦森也加入,两个人干活速度快,没一会儿一袋瓶子都踩完了。

李奶奶招呼他们坐下,“孩子们,来,喝点水。”

“谢谢。”两人接过水杯。

李奶奶看着林舒喝完水,问道“孩子,是有什么心事吗?”

“我?”林舒手指着自己,反问道。

“是啊,见你今天心事重重的。”

“我没事。”林舒笑了笑,垂下眼眸。

李奶奶知道她不愿说,也不再追问,进屋里捣鼓了一阵,出来时手上拿着一盘糕点,是花瓣状的水晶糕。有一次林舒来帮忙的时候吃了一块,说好吃,她就记在心里。小姑娘来这里没有规律,她每天做一盘,无论她哪天来都能吃上。

“吃水晶糕咯!”李奶奶语气中带着孩子气的欢快,“热乎的,快尝一个!”

林舒看着摆在面前的水晶糕,眼眶酸涩难忍,憋在胸腔的情绪终于喷薄而出,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她不想被陈彦森看见,第一时间背过身,捂住嘴,却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人们说爱和咳嗽是控制不住的,其实流泪也是。

得知爸爸出轨,前几世的妈妈都忍下这口气继续与他生活,她的第一反应是愤怒,所以她挡在妈妈面前,跟爸爸发起激烈的争吵,为妈妈的付出鸣不平。现在离开家,一个人静下来,深藏在心底的情绪才慢慢浮上来。

怎么会不难过呢?

李奶奶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林舒的脸蛋,她干活干了几十年,手指起了老茧,但林舒并不觉得不舒服,反而觉得很温暖。

“好孩子,觉得不痛快就大声哭出来吧,奶奶陪着你。”李奶奶浑浊的眼睛透着温柔,似乎在说:慢慢说吧,孩子,没事,奶奶都听着。

“他们、他们要离婚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不连贯。

这些天来,林舒胸口堵着一口气,想要发泄无从宣泄,想要诉说不知说给谁听,毕竟大家都挺忙的,时间和情绪都是有限的,又如何开口让别人分一些给你。

现在终于有一个人愿意听,并且鼓励着自己开口,她感激地、急切地、磕磕巴巴地将事情讲出来。

李奶奶认真听完,问道:“你觉得你爸爸对你好吗?”

好。

三岁那年回老家,巷子里有动物粪便,她不愿跨过去,就这么干站着,林不帆二话不说背起她走过去。她的性格就是在这样的宠溺下形成的。

不愿意跨过去,爸爸会背起她;没有人逼她做不喜欢的事情,她永远随性做自己。即便是读书,也是她自愿的,他从来不会以自己辛勤工作来绑架她,要求她考取怎样的名次。

陈奕迅在给送给他女儿的歌里唱到:“时光会逼你这副万金之躯,竞逐世上各样乜乜之最,你若决定要做最尾一名绝对允许。”

林不帆也如此,只盼着她开心、快乐。

李奶奶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课题,不要参与到爸爸妈妈该不该离婚这件事当中去。这是他们要解决的课题。无论他们做什么决定,你都要尊重他们的决定。他们永远是你的父母。”

“你爸爸对不起的是你妈妈,而不是你。作为爸爸,他尽了他的责任。 ”

林舒背过身哭的时候,陈彦森手足无措,想拿纸巾却不知道李奶奶家的纸巾放在哪,慌乱中把手缩起来留出一个空袖子,想着给她擦泪。后来听到她在说家事,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在这,默默走到门外。

空地离门口不过数步,女孩的哭声依旧清晰地传进他的耳朵里,他的心莫名牵扯着,疼痛不已。

过了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停下,传出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再紧接着,大门被推开,林舒脸色苍白,从里面走出来。

她刚哭完,眼皮肿起,平日里好看的双眼皮变成三眼皮。

林舒推开门,一眼对上倚墙而站的陈彦森。

他穿着班服,一件薄薄的蓝色卫衣,就这么站在11月的户外,站在吹着烈风的巷子里。他的双颊被风刮得有些泛红,唇色也稍显苍白,一双眼紧紧盯牢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

“你很冷吗?脸色这么差。”她说。

“你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论毒舌,他可不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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