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94字)
“布鲁斯·韦恩”——两个月了,这个名字还是会让我心脏发痛。我知道在已经深处一段美好关系时不该想起上一段烂掉的关系,可我就是忍不住。
布鲁斯的名字不在大厦倾塌的遇难名单中,也没有出现在哥谭任何一家医院的病人名单上,我暂时松了口气,但也不排除这个家伙硬是从废墟里爬回蝙蝠洞靠阿尔弗雷德替他疗伤——他会极端到这种程度吗?大概是我想多了。
我一直在想这件事,手指无意识地在手机的外壳按键上滑动。我删掉了布鲁斯的联系方式,不代表我要把那位毒舌但心善的老管家的号码也删了。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布鲁斯的安危?不,最好别这么做。韦恩受伤可是个大新闻,哥谭那些报社肯定会争相报道,如果报纸上没提到这件事,那他就是没事。
我已经尽量去掩饰自己的分神了,但还是被偶然变得心细的克拉克发现了。他没追根究底,对此我心怀感激,但我的掩饰实际上是一种欺瞒。我不希望我们两人刚起步不久的关系因为我的糟糕情伤出现裂痕,但我还没做好跟克拉克坦白的准备。
为了弥补克拉克,我邀请他今晚来我家做客。我在厨房一张一张地翻阅食谱,试着运用我不怎么锻炼过的厨艺做出一桌能看的食物。不过,看今晚克拉克努力保持惊喜的神情,我想我应该是失败了。
(克拉克视角)
(ds-1273字)
我把叉子上的烤胡萝卜转了三圈,焦黑的表皮簌簌掉进盘子里。莱斯特正用食指反复摩挲手机侧面的音量键,屏幕明明灭灭映在他瞳孔里,像某种跳动的暗码。他后颈的碎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垂落,露出我今早制造的浅粉色咬痕。
"其实冷冻披萨加热到第三档口感最好。"我舀起一勺煮过头的罗宋汤,番茄块在勺子里颤巍巍地晃。他猛地抬头时撞翻了胡椒瓶,黑色颗粒滚过实木餐桌的纹路,有几粒黏在他手背的烫伤上。
莱斯特的睫毛快速眨动两下,像被闪光灯惊动的鹿:"抱歉,我该把火调小点的。"他起身的动作带倒餐椅,陶瓷刀在砧板上弹跳着发出脆响。我注意到他扶正椅背时只用了一根食指——正常人需要双手才能抬动的实木家具在他手里轻得像纸板。
浴室传来水流声时,我盯着烤箱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氪星人的超级视力能看清三公里外广告牌上的锈迹,此刻却看不透莱斯特每次淋浴都要反锁三道的浴室门。他总在收拾餐具时哼些陌生的旋律,像是某种星际航行时的船歌。
"要尝尝玛莎寄的蓝莓酱吗?"我对着浴室方向提高音量,手指把桌布边缘抻得笔直。水声停顿了两秒,接着是浴巾落地的闷响:"马上来!"
他裹着浴袍出来时发梢还在滴水,锁骨下方的牙印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我伸手抹掉他耳后的泡沫,指腹下的皮肤温度比晨露还要凉。"蓝莓酱配吐司,"我把烤得金黄的切片推过去,"你上次说喜欢这个搭配。"
莱斯特的喉结滑动两次才发出声音:"谢谢。"他的小拇指蹭过我手背,温暖转瞬即逝。我突然握住他准备缩回的手腕,指腹按在脉搏处数了十秒——每分钟28次的心跳,稳定得像原子钟。
洗碗机开始运转时,他的手机在茶几上震了第七次。我假装没看见他偷瞄屏幕时骤然收缩的瞳孔,弯腰去捡滚到沙发底的遥控器。哥谭晚间新闻的片头曲突然炸响,女主播鲜红的嘴唇正在播报韦恩集团重建进度。
莱斯特抓遥控器的力道让塑料外壳裂开细纹,又在我望过去时迅速松开手指。"手滑。"他扯动嘴角的弧度比我采访市长时的官方笑容还要刻意。我握住他渗出细小血珠的掌心,用消毒棉轻轻擦拭那些正在闭合的伤口。
"明天轮到我做早餐。"我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擦干,纱布裹到第二层就被他抽回手,"玛莎教了我堪萨斯式煎饼的秘诀。"他额头抵在我肩窝点头时,洗发水的雪松香盖过了若有若无的金属锈味。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数着莱斯特睫毛颤动的频率。他的呼吸伪装得堪称完美,但颈动脉的搏动比平时快了12%。我小心地把手臂从他腰下抽出来,厨房垃圾桶最底层躺着张被揉成团的《哥谭公报》,头条照片里布鲁斯·韦恩的西装领口别着银蓝色胸针。
回到床上时他翻了个身,后颈新冒出的汗珠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光泽。我把他圈进怀里的动作轻得像接住坠落的卫星,他脊背僵了半秒才放松下来。哥谭的风穿过大桥吹动窗帘,带来化工厂爆炸特有的刺鼻气息,而我的太阳穴开始为明天要写的环境报告隐隐作痛。
"睡不着?"他突然握住我正在揉太阳穴的手,指节抵着我的腕骨施力——恰到好处的按摩力度,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战地医师。我放任自己沉进这个温柔的陷阱,直到呼吸重新变得绵长。在氪星人的生物钟里,这个拥抱将持续到晨光刺破云层的第一秒。